总之多花两万便哪哪儿都合适,可见之前上限是三万的大棚有多么捉襟见肘。
彼此都觉得满意,干起活儿来就顺畅。
一趟一趟的材料拉来,搁置在墙根下;十几个小工扛着家什下车,挖地基的,和泥塑形脱土坯的,偌大的院子热闹起来。
就是吧,真的毁掉不少菜苗儿,还有干活的小工随手揪根小黄瓜扭个西红柿往嘴里填。
更令人讨厌的是,冷燕秋一人作为主家,监督着材料的安放和施工范围,直接引小工们的无聊趣味。
“妹子,家大人呢?自己过日子啊?嘿嘿。”
“去去去你个孙子叫谁妹子呢?妹妹看我,我是你三哥!”
“妹子给哥倒碗水去呗!”
“哈哈哈妹妹你坐船头哦哦,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小船荡悠悠……”
“不对不对,这么唱才对,妹妹你倒碗水哦哦,哥哥就跟你走,恩恩爱爱跟呀跟你走……”
“哈哈哈哈……”
这是看包工头吴师傅不在,一个个挤眉弄眼,心里痒痒嘴巴痒痒皮肉也痒痒了。
跟个小羊羔掉进狼群一样的瘦弱小姑娘,慢吞吞走向摇头摆尾唱歌的小工,立即引起一阵呼哨声。
“歌词改得挺好啊!
什么文化程度?”
冷燕秋边走边问。
“初,初中!”
小工不唱了,不知为什么,回答得有些紧张。
呼哨声更响了,还有起哄架秧子的:“初一都没念完的货儿,哪儿是他改的词?听来哄小姑娘跟他入洞房的——”
“啊”
“砰砰”
“哎呦”
,小小的世界只剩下惨叫,再无歌声戏谑声。
唱歌的身子飞出去,飞向“入洞房”
的。
俩人从相隔六七米的直线距离亲密碰撞在一起,然后双双继续一起滑行,再一起摔倒,与地面亲吻。
可惜了菜地里的菜苗,它们用生命换来了两个人类的平安降落。
冷燕秋也心疼这些菜苗,掏出手机,熟练地出示二维码:“按损坏两斤赔偿吧,六十块钱,再给我把菜地恢复原样。”
她转头,看向依然在目瞪狗呆的其余小工们:“黄瓜西红柿按个儿算吧,一个十块钱,便宜你们了。”
刚才笑着唱着呼哨着的十几个小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怀疑一切都是梦,怎么还没醒?躺地上“哎呦哎呦”
的兄弟,叫得跟真的一样。
你相信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能徒手薅起个二十啷当的泥瓦工掷飞六七米吗?
知道你们还不信,秋姐再示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