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话里话外都是些大得能压死人的祖制、体统、规矩……又以“臣唯恐……”
这类话术看似为君主、为国邦忧虑,实则是指责他倒行逆施,诅咒他动摇国祚,不得永年。
尽是些虚伪文人的浮文巧语。
御座上的皇帝唇角沁出一丝冷笑,摆摆手示意锦衣卫指挥使站了出来。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辜铭似乎早有准备,抽出一册密函,指名道姓对着那谏官念出了一桩桩不知何时搜罗来的罪证,不多时,就有缇骑入内将那员谏官押送下去。
这群人离开后,大殿上只有更安静了。
散朝后,沈靖平特意留下来求见姜澧。
姜澧正在暖阁中用早膳,还不等人走近,便搁下碗箸,“怎么,你也想来参朕的皇后一本?”
沈靖平摇摇头,低施礼,“恕臣直言,陛下今日朝会上所为确有不妥,实不该让锦衣卫的绣春刀又在大殿上亮相。”
“迩来朝中一切刚刚步入正轨,如此一来只怕群臣们又要惶惶不安了。”
他也是朝臣的一员,就知晓众人今日会上这道折子,还有一层原因是为了试探当今天子对谏臣、对台阁的态度。
毕竟自今上入主紫宫以来,这些人被动地沉默太久了。
姜澧只抬手示意沈靖平起身,不欲与对方解释今次为的是杀鸡儆猴,他不打算留今日那位谏官的命,以此直接杜绝这些人日后再对他和崔珑之事加以置喙。
沈靖平顺从姜澧的指示于下落座,又低声试探道:“此前就锦衣卫之事,臣递给陛下的那道提议,陛下又是怎样想的?”
姜澧道:“裁撤锦衣卫,我不是没想过。”
“在你之前,崔从玉也曾与我细细分说,言及皇帝、臣子和宦官之间的关系,正如坊主、工人和管家。”
沈靖平纳罕道:“哦,这引起臣的好奇了,不知皇后殿下是何见地?”
姜澧与他解释道:“你是一家织造坊的坊主,你必须仰赖你手下的工匠,可这些工匠做得再出色,你最信任的往往不会是他们,而是一直生活在你家中、围着你鞍前马后的管家。
至于工匠,他们或许看不上主人的管家,因为管家并不具备他们的真材实料,可又不得不关注、甚至巴结这些人。”
沈靖平莞尔,“皇后殿下巧思,通透明慧,着实是一语中的。”
“有管家还不足,管家生活在主人的院子里,不够自由,坊主担心底下的工匠趁他不注意昧了工钱、偷奸耍滑,又或和生意场上别的对手暗通款曲,对他有二心。
于是特意饲养了一群恶奴来监视工匠的动向,无论是他们上工的时候还是回了家里又或走在上工的路上,时时刻刻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虽然主人手里有牵制这些人的绳索,但这条绳很长,他给予他们生杀予夺的权力,放他们出去肆意攀咬。”
“岂非恶奴、恶主?”
姜澧道,“此乃崔从玉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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