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酒抬起眸,细碎的金落入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如水浮桃花,潋滟动人。
侍女还在絮絮叨叨。
画酒的思绪却早就飞出云外。
她在想“魔咒”
的事。
身后是沉重的絮叨声,而窗外的世界,是魔界雪白轻软的天空。
没有一丝云彩,连太阳也是虚白的,照在身上没有温暖。
她朝虚白的阳光探出手掌。
距离宴北辰把她从苍野捡回来,已经过去十年。
十年平静如水的日子,画酒淡忘很多事,却唯独记得与宴北辰初见时的情形。
每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也许是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梦见一遍,反复强化记忆,不能遗忘。
这种可怕的循环,也许要等再次见到宴北辰,看清他的脸,才会被打破。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即使整整十年,她都没有机会再次见到他。
宴北辰将她捡回来后,随手丢进别院养着。
他是个大忙人,忙着收割大片辽阔的魔界疆域,十年未踏足过那方小院。
画酒心里还有更坏的猜想:
或许,他早就忘记随手捡过一个姑娘,还养在别院。
要是随手扔朵花在那里,或许早就养死了。
但画酒挺好养的,还顽强活着,并且一直记得他。
她记不起他清晰的长相。
但他赋予她新生,画酒不敢忘记他。
她如此期待再次见他。
尽管这非常渺茫。
对着冷冷日光,画酒抬起右手细细察看。
这只被踩碎过的手早就愈合,看不出一丝疤痕。
回忆起痛,画酒忍不住蹙眉。
宴北辰踩碎她手的时候,她是讨厌他的。
但相比起来,救命之恩大过天,这种小事无足挂齿,更像是恩人留给她的某种奇妙遥远的微妙关联。
她感激他从苍野那个鬼地方将她救回来,给她容身之所。
画酒确定,没有宴北辰,她早就成为一具白骨,成为滋养那方肥沃土地的养料。
“怎么回事,动作这么慢,还没收拾好?”
一道粗厚女声打断画酒的思绪。
常嬷嬷等得不耐烦,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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