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惶惶然不知所措,臂弯护住怀中东西,腾出一只手紧握盆沿。
不多时,医院大厅冲进来一只……鸵鸟!
?
麻绳也捆不住鸵鸟躁动?的灵魂,它脖子昂起,叫声迸发,尖锐激越,坚硬鸟喙往前拱了拱,摆出冲锋姿势,离得最近的男医生第一个遭殃。
好在他准备充分,且经验丰富,头盔顶上,鸟喙与之重重敲击之后,冲击太强烈,整只鸵鸟防备不及,瞬间呆怔住。
“快,再来几?个人,把憨憨按住!”
一声令下?,医生们如披甲执锐的战士般,冲上与鸵鸟对?峙的第?一线。
过程中鸵鸟数次发起攻击,大?厅内羽毛乱飞,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根头发,松针似的往下?落,足见“战况”
有多激烈。
结果以人类的胜利为告终。
瞿盈盈长吁一口气,擦擦汗,用不锈钢盆给自己扇风,“憨憨可是咱们医院的老顾客,一个月总要见它两三次。”
辛怡仍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有人养鸵鸟做宠物?”
导医台底下的护士艰难往外爬,“不算宠物,是周边一个村子散养的,凶得很,见人就叨,没?想?到歪打正着,憨憨被误入的外地人发现,拍了短视频发上网,网友们乐于看人在憨憨面前极限逃生,从此就成了一只网红鸟,凶性也更?大?了。”
“村民们指望憨憨赚钱,对?它的健康紧张的很,几?乎快成我?们医院vip了。
上次见它是因为误食塑料袋,今天?还不知道是闹什么幺蛾子。”
正收拾残局,叫声迭起,猫叫,狗叫,无一不是鸵鸟叫的陪衬。
瞿盈盈哧一声,表情不满,“憨憨也是看人下?菜碟,在邢院长面前就没那么凶。”
她一脸诡秘,对?辛怡附耳道:“虽然大家对邢院长诟病不少,可他某些方面确实出类拔萃,动?物的亲和力方面是顶级的。”
她顺手拈起身上沾到的鸵鸟毛,插在耳朵后面臭美,“拿回去,可以粘在帽子上。
在19世纪,美洲贵妇不就是用鸵鸟毛装饰帽子。”
于是,等邢则吃完饭回来,看到辛怡正满地捡鸵鸟毛,目不别视,极其投入,纸袋里面露出一段,乱蓬蓬的,收获应当是不小。
邢则盯着看了会,忽然?出声问?她:“捡鸵鸟毛做什么?”
辛怡被吓一跳,回神看他,言简意赅:“做帽子。”
邢则表情意外,“有想?法。”
他太忙,简单交流两句,又有宠主慕名?寻来,涕泪齐下求他救救他们的小宝贝。
邢则再度穿上白大?褂,如同沈熙如之前形容的那样,仿佛修炼了绝世神功,影子都无从寻找。
辛怡心底再度升起钦佩,反观自己……
抖抖手上的鸵鸟毛,辛怡抿唇,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垃圾桶,转去别的科室,看看哪里需要她这个闲散人员。
逛到心理辅助科,一只秃毛鸟溜达出来,是呱唧。
它仅存的一根尾羽极为坚强,随着它轻快步伐一颠一颠,见到眼前出现人影,呱唧头也不抬,蹦跶着往旁边绕行。
“……又越狱?”
辛怡嘀咕,抬头朝科室内张望。
瞿盈盈恰好捂着肚子,皱着一张脸跑出来,见到辛怡,如见亲人一般,不好意思地说:“辛怡,你帮我?照看一下?呱唧,心理科顾医生还没到岗,我?要去趟卫生间?。”
能够发挥价值,辛怡爽快答应,体贴塞她一包纸。
呱唧对周围毫不在意,扇动?翅膀,步伐加速,整只鸟光溜溜的,整体?造型格外滑稽。
辛怡两步拦住它,赶在它再度加速之前,抄起来托在掌心。
呱唧重量并不算重,只是手感神奇,辛怡忍不住多摸两下?,“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呱唧“呱”
一声,声音粗嘎,情绪不满,不过仍是用脚爪子勾住衣袖,目视前方。
辛怡从人形衣架又化身人形鸟架,手托呱唧,带着它到处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