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顾知山权势滔天,代表天子处理政事,接待鞑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况他又和张太傅有了姻亲,她就更不能让顾知山被朝臣为难。
她只有这一个弟弟,顾家只剩下这唯一的血脉。
她不为弟弟打算,谁为他打算呢。
天子座驾回宫,朝臣莫不震动。
张太傅一早,便率领众臣,亲自到相国寺门外迎接。
天子座驾威仪天下,明黄旗帜一路从行宫蔓延至山脚,在空气中迎风招展,凛冽有声。
禁卫军列兵森森,各个手持银木仓,杀气腾腾。
宫娥太监各个彰显皇家气派,张太傅等一众文臣屏气凝神,跪地迎接。
顾知山先是率马驶过,而后才是皇家车辆。
顾太后鸾驾打前先行,天子座驾,则是尾随其后。
张太傅自然知道,陛下状况不好,只怕仍旧昏迷不醒。
可身后文武百官并不知道详情见天子座驾行过,纷纷磕头,口呼万岁之声不断。
瞧着和往常并没什么区别,可有什么东西,又完全不同了。
张太傅抿唇跟在后面,等天子座驾转过长街,刚要翻身上马,便见一黑面将军疾驰而来,拱手道,说“张太傅可在,太后娘娘召见”
太后娘娘尚未回到宫中,便要召见朝中大臣,难不成是什么要紧的事
张太傅随即心绷紧起来。
没有目光落在了天子座架之上,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让他瞳孔动摇。
难不成,陛下状况濒危
顾不得深思,张太傅随即出列,听见身后官员悉悉索索说话声,恭敬拱手,“敢问小将军,太后娘娘召见老臣,所为何事”
韩有粮咧着一嘴小白牙,极为阳光,笑道,“我们我们侯爷也在,想来不过是因为鞑子来访一事,太傅大人不必担心,只管随我来就是。”
张太傅这才放下心,陛下哪怕昏迷,只要还活着,朝中便有回旋的余地。
其余鞑子所谋,虽是大事。
可也比不得天子驾崩,引发的漩涡更大。
九月天高气爽,早晚京城,已经出现了凉意。
一大早张太太便派人往月容院子里说话,婆子手捧着两三包洋糖,言语极为恭敬,并不敢小这位新到家里面的姑娘。
老爷太太们腾这边是大爷,二爷大奶奶也哥哥是把姑娘当成手心里面的肉,他们这些做丫鬟婆子的自然也事事尽心。
这不,太太不过是派人送个糖给姑娘,一堆人便抢着来,若不是他有两份体面,只怕还轮不到这个活计。
“太太说这是南边来的洋糖,虽比不上咱们自家产得好,倒也是个稀奇。
另外还有西边来的芙蓉花露,听说蒸几千朵芙蓉花花,才得一滴花露。
这是肃毅侯府送来的,太太说,她另外回了礼,让姑娘安心吃。”
两三包雪花洋糖,并着四五瓶芙蓉花露。
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玉龙桥拿了一瓶花露在手上打量。
花露不过一掌大小,里头花露净透,也不知如何制作,倒是格外稀奇,上面用梵语连带着汉字,写了用法和名称。
红筏纸,黄金字,字迹张扬跋扈,但是有几分男人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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