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井泉应了一声,抬起头着蔡福金。
蔡福金接着语气稍微一缓,语重心长地说道“阿泉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侄子,将来大房这支迟早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你要记住啊,作为长房的房头,做人做事,无论对错,首先要把胸膛挺直了你窝窝囊囊的,谁愿意服你”
“大伯,我我知道了”
蔡井泉心里一热,仿佛一股暖流在胸膛中流淌。
蔡福金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早早就嫁人了。
早些年,蔡井泉的父亲病逝之后,他就一直视蔡井泉如己出,当亲生儿子待,又是帮他张罗新房,又是托人给他说媳妇儿。
按照族规,房头这个位置历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所以等他百年之后,大房房头的位置,基本上就会传到蔡井泉手中。
不仅如此,他对蔡井泉也是花费心思地栽培,当初把村里民兵连的交给他管,后来又力荐他代表赤勘村委,进大华厂当保卫科长,还把私底下搞得制衣厂交给他打理。
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他,都是为他将来顺利接任大房房头夯实地基。
在蔡福金的原定计划里,只要蔡井泉能把五个房集资的制衣厂打理得有声有色,那他就可以按照族规,顺理成章地扶蔡井泉坐上蔡氏家族的族长之位,还有赤勘村的村长之位。
愿景是美好的。
但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
承载着五个房莫大期望的蔡氏制衣厂,交到蔡井泉手中才十来天,就因为一时找不到假领子的销路,短时间内不宜再继续生产而停工了。
这一停工,就是两个多月。
六七十天不开工,偷偷藏在祠堂后院的那六台缝纫机,因为受潮的缘故,都快生锈了。
机器生锈,人心浮动,族里反对办厂的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
制衣厂是蔡福金力排众议交到蔡井泉手中的,却被他办砸了,这让蔡福金这个族长,在其他四房的房头面前,说话都少了往日的底气。
昨天下午,其他四房的房头联袂而来,向蔡福金这个族长再度提了他们的建议,要么转卖缝纫机,解散制衣厂,以后赤勘村老老实实地守着香港人的大华服装厂过日子;要么撤换掉蔡井泉,毕竟能力不足就该让位,把制衣厂交给有能者打理。
他们推荐了一个打理制衣厂的人选,就是他们四人中的其中一人五房的房头蔡井远。
论地位,蔡井远是五房的房头,蔡井泉目前只是大房的子弟。
论辈分,蔡井远和蔡井泉同辈。
论能力,蔡井远早年当过走街串巷的货郎,也跟人跑过船,无论是交游广阔,还是见多识广,都在蔡井泉之上。
蔡福金权衡比较了一番之后,心里也认同,眼下这种情况,五房蔡井远的确比自己的侄子更合适。
但是
“这一次,我没同意他们四房的要求”
蔡福金摇了摇头,脸颊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换做平日,或者换做其他事情,也许顾五个房的团结,我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
但是,这次撤换人选事关大房的颜面,更关乎将来蔡氏的族长是不是还在大房手中。
所以,我驳回了他们的提议”
“啊”
蔡井泉见到大伯这次的态度如此强硬,心里不免为之窃喜了一下,但随即又担心起来“那他们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