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想去相信他心里是有她的,可……她还能相信吗?还敢去相信吗?
信任要建立起来很难很难,但要毁掉,却是很容易的。
月桃听不懂那句话,但看明薇唇边的苦笑,心中酸涩不已。
转过身去,拿过她火炉子上煨着的陶罐。
“娘子,你昨儿没怎么吃,夜里又病了一趟,这是刚煨好的粟米蜜枣羹,最是养脾胃补虚。”
明薇掀开被褥,下了床。
“先放着吧,我先去沐浴。”
月桃应声,将陶罐重新放回炉子上。
洗浴过后,明薇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些。
从浴房出来,刚转过屏风,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萧暨白端坐在案前,面前摆放着一副棋盘,他似乎在……自己与自己下棋。
袖袍微微拢起,露出一小截冷白的腕骨。
修长的手放在桌面上,手背上青筋凸起,力量感十足,指尖捻着一颗白玉棋子。
他怎来了?莫不是今儿是十五?
明薇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刻有日期的木牌,是萧暨白每月只十五这日才来她院子,她每日扳着手指算日子。
月桃便做了这么一个木牌子挂在墙上。
想到自己曾经如痴子般的行径,明薇面上一热,别开脸去。
转头,撞上了一双清冷幽黑的眸子。
阳光从窗子融进来,将他一双好看的凤眼,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色,中和了他眼眸中的锋锐与冷漠。
明薇眼前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黑夜的雨中,他抱着她,是那样的温暖。
心像是被塞入了一团棉絮,热热的软软的酥酥的。
手指摸向袖袋里的百福金色鱼袋,绣好后,生了太多事,还未来得及送与他。
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掏出百福金色鱼袋,正要开口。
“明氏。”
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凉意。
明氏……成婚三年,他对她的称呼就只有一个硬邦邦毫无感情的,明氏。
心里的那团棉絮被浸了水,沉沉的重重的,淤堵在胸口。
捏着鱼袋的手指一颤,绣得精美的金色百福鱼袋从袖口掉下来,落在深色地毯上,显得有些暗沉孤寂。
“侯爷有何吩咐?”
萧暨白剑眉微皱,捻着白玉棋子的手指顿了半瞬,清冷的眸子淡漠地睨过来。
“待身子好了,去闭阁将思过补上。”
明薇呼吸一窒,袖中手指紧紧蜷起:“是。”
她怎么忘了,昨日他护在明璃面前;昨日他带走了明璃抛下她;他对人说明璃才是他的夫人;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认定了是她的错,将她罚入闭阁……
他爱的是明璃,他不爱她!
或许昨夜他对她曾有过一丝怜悯。
就像当年他随手救了她,过后就抛之脑后,只她一直铭记着。
罢了,一份不属于她的感情,她也不要再强求了。
明薇弯腰捡起地上的金色百福鱼袋,走到火炉子边,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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