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变数。
可恨十四弟不在京城,否则哪里轮得到这个狗奴才耀武扬威?隆科多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出卖了老子为自己铺平仕途,谁能知道他在这个关头会不会反水?
只是如今他手里的人都被老爷子扣住了,动谁都是个死,只能将希望托付于这个奴才。
“锵——”
的一声脆响,屋里二人都是一惊。
胤禟忙道:“是我手滑了,高明还不了打扫。”
胤禩说了声无妨,但他余光扫过地上黑褐色的水渍,心头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正在这时,书房外高明报道:“爷,园子里来人了。”
胤禩眉心一紧,高明的声音透着惊惶,想来是出了大事。
他快步迎出,只见宫里来的侍卫已经将园子整个围起来,来人是个面生的,他见了胤禩当即跪下磕头道:“奉九门提督隆大人之命,特来护送八爷入宫。”
胤禩与胤禟对视一眼,心下都是一沉。
来了。
……
轿辇一路往畅春园去,沿途路上没有半个行人赶路的影子。
胤禩与胤禟对视一眼,连这里都宵禁了,只怕今晚真有大事会发生。
只是胤禩心中多了一层担忧,虽说皇权更替时大多伴着戒严,但这样的手笔、在这时这样大的动作,真是皇父亲口下的旨?
到了澹宁居外,以诚亲王为首的几位阿哥都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胤禩到时,张廷玉正出来,对众位阿哥道:“几位爷,皇上有旨,请你们进去呐。”
胤祉脸上露出一抹兴奋来,但很快又被忧愁焦急之色掩去。
由他领头,几个皇子也鱼贯而入。
胤禩心中忽然迟疑起来,澹宁居敞开的大门里面透出烛火的光来,正似一方巨兽的血盆大口,等着他一脚踏入。
张廷玉立在门边等众位阿哥入殿,看见八贝勒面色异常苍白,低声问了句:“八爷可是身子不适?”
胤禩忙道:“无碍,这几日腿疼的毛病犯了。”
张廷玉见他腿脚的确有些跛行,面色一缓,道:“可要臣传个太医来?”
胤禩笑道:“不至于,老毛病罢了,不值当的。
多谢衡臣挂念。”
说完不再开口,低头跟着胤祐入了内殿。
……
入了内殿,跟踪胤禩后面的胤禟忽然凑过身来,跟胤禩咬耳朵:“八哥,方才老十说,十七去了西山健锐营。”
被内殿的热气一烘,胤禩原本冻得酸疼发麻的膝盖顿时针扎着疼起来,他没有回头,但耳边已经回响起废太子幽闭前的狰狞笑声:“老八,你费心拉我下来,却要不要猜猜,老四若是得了那个位置,回如何处置你?”
仿若是‘心有灵犀’一般,在前面的诚亲王忽然开口道:“老四赶来了?”
胤禩受惊之下陡然回头,正看见雍亲王胤禛裹着斗篷大步走进来,眼尾余光在自己面上一扫而过,不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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