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的银子和铜板,总共加起来才二十两不到。
开春老五读书束修又得出了,一年五两银子,还不算笔墨纸砚,也难怪整个许家村,读书的子孙,就他们家和里正家两个孩子。
还有两个怀着身子的,一大家子十来口人要吃饭,虽说她跟许二柱没有感情,可这些银子都是她儿子下地挣得,给冯丽娘那女人用,真让她有些不得劲,她得想想法子…
从漆都掉光了的木质箱子里翻出了一匹布,嘶,一不小心,枯黑的像鸡爪子的手背被划开一层皮,有血珠子溢出来。
若娘看了眼箱子,年岁太久了,木头都伐了,突出一小块,这才划着了。
这家可是真穷!
将箱子里唯一压箱底的布匹拿了出来,石青色的一整匹,一看就是给老五准备的,若娘心中有些不得劲,人心都是偏的,但偏成这样子,早晚酿成祸。
将布匹放在床上,其他东西都收拾了放回原位,就着油灯找了针线,将布给裁了…
第二天一早,柳氏起床做早食,就看到娘揉着眼睛出了堂屋,她抬头看了看日头,这天还没咋大亮呢,娘咋起床了?
“娘,您咋这早起了?我这早食还没做呢,您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看婆婆脸色不太好,难道是特地早起看看她有没有偷懒的,这念头一起,手里淘洗的速度越发快了,整个人都有些慌张。
若娘缝了一夜的衣服,刚想睡下,鸡都打鸣了,就起了身,一夜功夫,缝了两身贴身穿的短衫长裤,又找了一件淘下来的棉袄,鸦青色的,往里面塞了些新的棉花,打算给老四罩在外面穿。
这一出门就看到老三媳妇面色不好的站在井边淘米,虽说井水冬季暖和些,手还是给冻的通红,这乍一看脸色青青白白的,“老三媳妇,你咋了?身子不舒服?”
若娘狐疑地开口,别刚进门就给人整生病了,出去老许家的名声可不好听,还有两儿子没娶上媳妇儿呢!
“娘,我没事,我我挺好的。”
柳氏一惊,以为若娘不高兴了,连连摇头,一转身钻厨房里去了,若娘看了半晌,没整明白这儿媳妇的做派,转身进屋去了。
她听到老四屋里的动静了,估摸着醒了,想把衣服给他送过去,二月天,寒气湿气都重,想想昨晚老四身上穿的,她都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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