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將石板上用另一块石头碾碎的某种坚果递到唐筝面前,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勉强將恶心感咽回去,虽然感激于老祖母的照顾,但要唐筝立刻接受还是不太可能。
“我,不饿。”
摇了摇手,唐筝表示拒绝,老祖母也不强求,说了两句让她睡觉便离开了。
此刻山洞里空洞洞的只余下唐筝一个人,不免有些怅然,所有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实在太过陌生。
恍惚了一会儿,渐渐有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这才整理起自己的记忆。
身体的前主人叫做榛,因该是这个字,是一种坚果。
朴实的原始居民大多用自然界存在的东西来定义自己。
看着自己干瘦略黑的手臂,很小,大约才九岁,还是黄种人。
挥了挥,还算有力,吃饱了大概比以前的身体好很多很多。
前主人似乎是在外出采集时摔伤,脑子磕在树干上,加上一些条件原因就这么去了,被自己取而代之。
唐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有一些植物的汁叶已经干涸,稍稍有点疼,已经开始结痂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原始生活一日游她可不想体验一把。
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下的石子隔的她有点疼,头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盯着上方的山体石块睡不着。
大脑放空,身体上的感觉便开始清晰起来。
有点凉,身上粘粘的,大概是之前出的汗,头发乱糟糟的垫在身下,头皮好像有点痒...
越想越觉得痒,越痒心里越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循着记忆就往旁边一条小溪里冲去。
山洞外有两三个人,除了老祖母,似乎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的叫山,以前打猎断了腿,女的叫枝,在照顾两个孩子。
见到唐筝这么跑出来,都有点儿惊讶,唤了两声就见她直接跳进了小溪里。
小溪不深,唐筝也不高,只有一米三几的样子,猛地从溪水里抬起头,溪水没到腰际,湿漉漉地头发像水草一样盖在头上很狼狈,引的远处几个人笑她。
唐筝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泡在冰凉的溪水里,只露出大半个脑袋。
没有污染的水真是好,不小心喝了点竟还有些甜。
水很清,被她惊的窜出来的几条鱼个头也都不小,水里很多大块的石头,垫在脚底下有点滑。
唐筝在溪水里泡了很久,山跛着脚来看过她,她对山说了一声便游去了一个稍远隐蔽些的地方。
身上的泥泡久了就很容易蹭掉,手指一撮便是一条,粗地唐筝立刻黑了一张脸,自己都觉得恶心。
脱了身上简单围着的两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皮,唐筝把自己狠狠地搓了一层皮,浑身红彤彤地,看上去竟然要比之前白了不少。
头发油的打结,一撮一撮粘在一起,又因为灰尘沙土的缘故之前有点干燥,现在泡久了稍微软了一点,用手指一点点將头发理顺,折腾了很久总算是把自己收拾干净,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把兽皮搓了搓,重新围到身上,唐筝坐在溪边有些发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是否能活的像个原始人,或者说,她活不活得下去还是个问题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头发稍微干了点,随手从旁边的植物上折了一根细长的树枝把头发随意盘起固定在脑后,额头的伤口有点疼也没办法,慢吞吞地往山洞那边走。
即使还不满十岁,脚底已经有了薄薄一层老茧,光着脚走在地上虽然还是很搁,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回到山洞前的空地上时,老祖母几个见到“焕然一新”
的唐筝很是吃惊,忙于生计他们从未打理过自己,就如同野牛喜欢在泥地打滚为了不被蚊虫叮咬一样,其实也有一种微小的保护作用,虽然不知道唐筝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她现在很干净很...漂亮。
特别是枝,眼睛亮亮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女性天生的总会有一些些在意自己的外表的。
唐筝尴尬的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刚刚溪边看了看,和自己小时候有点像,没有什么婴儿肥,眉毛比较直,挺好看的。
不要总觉得原始人长的都像猩猩,进化改变了外貌是不错,但那都得是几十万上百万年的事情,像教科书上那种直立人,不好意思,那是另一个人种,是有生殖隔绝的,现在大约已经灭绝了吧。
从自己应该还是智人,所在地大约是中国南部地区,能瞥见一些石器,上面有些许打磨的痕迹来看,大约已经进入新石器时代,具体穿越了多久不太清楚,凑个整应该在一万五千到两万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