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浅你这个贱人!”
顾安蓉被垫在顾清浅的身子底下,缓过神来后,就开口破骂道:“你根本就没醉!”
就算顾安蓉再蠢,此时也看出来顾清浅的醉酒从一开始就是装的,亏她还像傻子一样送上了门,委实可恨。
她一边吃力地扭动着身子,一边低低呻吟,浓妆艳抹的脸蛋因着疼痛扭曲成了一团,不堪直视。
此时她才发觉身上还压着个分量不轻的“东西”
,扭过头便吼道:“顾清浅!
你快从我身上滚开!”
顾清浅却仿佛为听见一般,又向身下用了几分力,只听得一声惨嚎,顾安蓉险些一记白眼就痛晕过去,一对含水的眼眸恶狠狠地瞪着顾清浅,就要破口大骂。
若非她此刻身上疼得厉害,难以动弹,怕是早就爬起来与顾清浅撕打了。
“今日望月楼皇孙贵胄众多,庶姐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
顾清浅倾身凑向顾安蓉的耳旁,轻声道。
语气似提醒,却又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吓得顾安蓉当即闭了嘴。
“你究竟要干什么?”
顾安蓉有些惊惧地瞥了一眼顾清浅,声音中隐约透着颤抖。
顾清浅瞧着她这副憋屈害怕的样子,顿时眉眼弯弯,嗤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庶姐才对,可是是你将我带到这里的......”
顾安蓉干巴巴地张了张嘴,半天也未吐出一个字来。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看着顾清浅喝醉了酒,想要趁机报复她吧?
“......我只是见二妹妹喝得多了些,想要将你扶到偏殿歇息,二妹妹可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安蓉眼珠子转了转,随便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说得真如姊妹躬亲一般。
顾清浅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对面的假山落到顾安蓉的脸上,微笑道:“如今我清醒了自己走去便好,就不劳烦庶姐相送了。”
说完,不等顾安蓉反应,快走几步就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处,甚至眼神都未曾留下一个。
“小......顾清浅!
你别走!”
身后是顾安蓉压低的呼唤声,顾清浅却仿若未闻,直接拐进了后侧的偏殿,远远的便看见栏杆处有一抹粉红色的身影,显然在此处等了她快走了两步,迎了过去。
“郡主万福。”
春晓朝着顾清浅福了一礼,然后起身跟在她后面进了偏殿。
前脚踏进门,春晓回身便将殿门关上,然后躬身侍在一旁。
“郡主,我家娘娘问您,可需要帮衬什么?”
顾清浅沉默了半晌,朝着春晓挥了挥手,示意她倾身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道:“回去替我转达对美人的谢意。”
良久,春晓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起身行礼,离开了偏殿。
顾清浅长呼了口气,只觉得脑袋有些晕眩,倒真像喝醉了一般。
她坐在殿中的矮凳上看着门口的方向发愣,不知过了多久,便听见“咚咚咚”
三次敲门的声音。
她瞬间收回了略显涣散的目光,站起了身子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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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林海涛涛,道路上一袭人影正坐在马背上急速地奔驰,夜风席卷着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无数的蚊虫,打在脸上火燎燎得疼,一不小心就会迷了眼睛。
顾清浅的头上戴着斗笠,夜风将清透的薄纱与长发纠缠盘旋在一起,如同墨色的瀑布,铺洒在明晃晃的月色之中,沉静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