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医今日来此,你们莫要失了礼。”
贾院判见众人神色不服,故意训斥道。
在场的太医心绪顿时被撩动起来,人群头首当即有一*轻的男子出声道:“贾院判所言极是,但顾小姐既然担得御医的名声,又心胸宽大,想来也是视我们为同僚,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似是夸赞,实则绵里藏针,让顾清浅无法计较他们的失礼。
“贾院判不必如此。”
顾清浅扶了扶衣袖,眼眸平静地扫过众人,“我本就是太医院的一员,按着规矩办事就好。”
并**否认男子的话,却用“规矩”
二字止了众口。
贾仁挥了挥手,“且散了吧。”
太医院算不上什么清闲的衙门,一*三百六十五日,十二时辰不得休息,随时等待传唤。
众人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一接过手上的活计,刚刚的小插曲便抛诸脑后。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了贾院判与顾清浅主仆三人。
贾仁突然瞳孔一收,向着顾清浅抱歉道:“郡主在此处随意看看,下官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顾清浅点了点头,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一医士正在药橱前拿着方子抓药,称量,打包。
瞧着面相,倒有几分眼熟,顾清浅便走了过去。
贾院判径直走到那医士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方子,细细查看,眉头越蹙越深。
“冯美人这几日心悸失眠的症状加重了?”
“是。”
“蜀羊泉是你添的?”
贾仁呵斥道:“可别告诉我说这味药能解失眠治心悸!”
引来众人纷纷侧目,已顾不及顾清浅在场。
“我......”
医士顿时没了底气,凡是懂得药理的人都知道,蜀羊泉主治清热解毒,排淤除肿,根本治不得心悸失眠之症。
“回院判,卑职学识浅薄,只能负责抓药,这方子是师傅开的。”
医士握了握手心的汗水,硬着头皮道。
后宫之中勾心斗角,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每位御医都有负责医治的嫔妃,作为医德,绝不能擅自向旁人透露病患的情况。
而贾仁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对他死咬不放。
“好一个学识浅薄!
我竟不知太医院混进了脓包!
分明是你弄错了药方,居然还想将责任推到你师傅身上?田御医怎会有你这样的徒弟?”
贾仁将方子甩在对方脸上,双眸溢满了愤怒,“还不重新抓药?”
“师傅不在......”
医士嗫嚅道,师傅尚在外出诊,他断不可因着别人的三言两语改了他的方子。
“呵......”
贾仁冷笑一声,眼神中迸发出无尽的寒意,“我倒是不知太医院何时变得这般**规矩?一个小小的医士居然有胆违逆院判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