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城本是南明国出了名的富庶。
因着临海,又在通天河沿岸,拥有众多优良的港口,三国中最大的陆港就在此处,可谓四通八达。
城池内除了本地的农民、渔民,便是大量来往的客商,每日明里暗地的货物交易不计其数,绝不是一般的热闹。
但今日,车队尚未进城,就已经感觉到了侵入骨髓的荒凉。
烈日炙烤下,周遭光秃秃的土地竟似烧焦了一般,任由马蹄践踏起无数青烟......
所有人身上的水分好像都被瞬间抽干,哪怕时而有清风刮过,却也夹杂着尘土,粒粒打在脸上都是一阵刺痛。
黄沙之中,禺城则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荒野上。
车队行至城墙脚下便被守城的兵士拦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
守将看向侍卫长高义,语气颇为不善道:“如今禺城已经封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守将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探究地望着高义身后的车队,不待高义开口就给其他的士卒使了个眼色,十几个人一拥而上,转眼的功夫便将车队围了起来。
高义眼神冰寒,“你们要做什么!”
无视高义的愤怒,守将冷哼一声,气势丝毫不逊于高义。
“你们一行人衣着虽略有狼狈,却步履轻盈,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而且你们身下所骑的马匹也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根本是有价无市......”
“你们来禺城意欲何为!”
守将突然厉声道。
他们都是六皇子南景灏手下的人,虽然是小角色,却也能将通州如今的形势看出一二。
自从爆发了瘟疫,大量灾民趁夜离开通州,六皇子就已经下令将禺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早在半个月前,六皇子就派了人将奏折送去了京都,朝廷那边却至今都没有消息。
太医们接二连三的病倒,现在的禺城已是人心惶惶。
这群人显然非富即贵,来此的目的也就更加值得让人推敲了。
兵士们闻言,纷纷将手放在腰间,只待守将一声令下,便对车队的人拔刀相向。
“大胆!”
高义剑眉倒立,斥道:“郡主的车驾尔等也敢阻拦,该当何罪!”
士卒们的握刀的动作顿时一滞,有的人脸上已浮现了退意。
“哈哈哈......”
守将放声大笑,看向高义的眼神满含嘲讽。
“本以为阁下是个好汉,没想到说起大话来竟是这般从容,实乃我辈不耻!
通州水患严重,南明已是人尽皆知。
郡主金枝玉叶,怎会来此贫瘠荒凉之地以身犯险?简直笑谈!”
“来人!
将这群大胆的贼人押回城中,由六皇子处置!”
守将不再与高义周旋,双眸蓦地瞪大,直接冷声道。
“是!”
众士卒齐声响应,紧接着便是齐刷刷地拔刀声,马车两侧的侍卫也都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眼见着双方就要兵刃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