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声鼎沸,来往的出马如流,攒动着朝同一方向行去。
人群与车马挤在一起,摩擦间,每一步都极为艰难。
日头渐渐高升,路边又没有可以遮挡乘凉的树荫,纵是坐在马车里的妇人小姐,也止不住渗了一身的汗,黏答答地粘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倒是可惜了打扮一早上的妆容华服。
布置精美华贵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行驶在街头,不少路人好奇地探过头去,想要趁此机会一睹美人芳容。
却见马车中的女子皆是这般尊容,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失望,脚下的步子都慢了几分,对此次的兰菊会没了兴致。
“小姐,今日街上可是要比往常热闹呢!”
碧灵双眼晶亮地看向车内的顾清浅,止不住地兴奋道。
顾清浅撩了撩眼皮,透过车帘向外望去,入目便是拥挤不堪地街道。
行人走在路上,既要躲着往来的马车,又要注意街边的商贩,真真是摩肩接踵,怕是摔倒了就要淹没在人潮中再也起不来了。
“嗯......”
顾清浅淡淡应了一声,便又合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碧灵抿了嘴,权以为顾清浅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便不再出言打扰。
马车外,有眼尖地瞧见了马车内的顾清浅,却是十足地被惊艳到了。
因着顾清浅素来不喜胭脂水粉,脸上也不施粉黛涂,在这炎炎夏日,就不似旁的小姐那般被汗水晕了妆容,花了脸蛋,反而清爽得很。
落在旁人眼里,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沁入人心。
很快,人群的注意力都被顾清浅所在的马车吸引了去,甚至不停步子地尾随在后。
落在后面的顾安蓉见到这番情景,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手中的锦帕也是被反反复复地揉搓着,扯得尽是褶子。
“蓉儿,你何为一个帕子较劲?”
陈姨娘见她这般,开口劝慰道:“那人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正所谓抬得越高,摔得越惨,且让她得意一时罢。”
任林婉秋当年如何名动京城,她的女儿也是个空有外貌的废物!
顾安蓉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地恨恨道:“当真是个以色侍人的贱人!”
说着,拽紧了手中的帕子,仿佛这便是顾清浅一般。
陈姨娘却是笑了,伸手拍了拍顾安蓉细嫩的小手,“娘亲这些年来在你身上灌注的心血,终究是不会白费的。”
自从林婉秋故去,陈姌接管了相府的事宜,表面上对顾清浅百般疼爱,予求予给。
实际上,却从未传授顾清浅什么有用的东西,管家也好,权谋也罢,甚至是琴棋书画都没有寻个像样的师傅教过。
相反,她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却下了一番苦功。
在陈姌眼里,别的女子都是不如自己的,便是别人的女儿也是不如自己的女儿。
是以,任何东西都要配以最好的。
她借用林婉秋的人脉,又花重金寻来了名震江南的舞姬媚娘,琴师鸿良,棋士刘首,教导顾安蓉。
那时人人都认为:女子位才便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