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轻轻嗯了一声。
而从刚刚就被架空的封则衍,几乎是咬着牙硬声同时烟说“好了,你先回去。
我这还有事和大伯商量。”
“好,你们慢聊。”
时烟瞬间恢复乖巧懂事。
但心里全是与封则衍对着干的酸爽。
她转身离开客厅,丝毫都不犹豫,决断得干净利落,与平时相差甚大。
此刻,庭院里的雪正在融化。
水从屋檐上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带来一片新意。
往卧房走的女生,脸上一派镇定自若,既不显山也不露水。
虽然知道自己刚刚惹怒了封则衍,但她也很清楚,或许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自己就该这么做。
他一贯喜欢她温柔顺从不忤逆,却丝毫不顾及她也有选择的权利,也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
所以现在希望他早一天厌烦她,那么或许就会早一天从她现有的生活里离开。
这样即使自己突然消失在北城了,他也不会过多关注。
顶多就觉得这个替代品不乖,丢开就好。
之前封则衍一直不喜欢她抛头露面,过分张扬。
那么这个痛点,她接下来会好好利用。
为做回以前的自己而努力。
深夜,融化的雪仍旧在往屋檐下滴水。
独自坐在床上曲谱的时烟,面色冷淡平静,仿佛就算世界崩塌都与她无关。
只是偶尔,她还是会因为左胸上面传来的疼痛,而蹙起一双秀气的眉。
将衣领稍稍扯开了些,她向那条丑陋的疤痕,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丝难过。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漂亮的姑娘,身上有这么丑陋的一条,平时洗完澡都不敢去它。
而且这一年来,她身上逢雨雪必疼的原因大多也是这条疤在作祟。
而造成这条疤的原因,她也记得很清楚。
是去年差不多时候,她和封则衍大大吵了一架,实在不想待在这个沉闷的圈笼里,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往外逃。
大晚上的,跑出明亮的房子,只顾往前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等她回神时,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山林,后面是孤灯似的山庄。
石子路上除了暗色下的她,再没有其他生物。
她怕黑,又很没安全感,见封则衍并没有追出来,又害怕又因为没穿外套冷得可怕,所以只能认怂地往回走。
那是去年的第一个雪夜,空气湿哒哒的,一旁的池塘还有碎冰漂浮。
她知道沿着水池就能走回山庄,所以很没骨气地一边哭一边顺着它往回走。
只是还没走一半,池塘旁的一个废弃发电机房里突然亮起了汽车的大灯,强大又炽烈的光线将人照得无法睁开眼睛。
紧接着,停在里头的车飞速往她这边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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