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肠儿不清不愿的分辨了一句,“我就是……我就是心里觉得窝囊。
那个马长腿原来就是个连长吧?到咱这立马就升了营长。
那个丁雄军校才毕业,到咱这就当军师,把三哥都挤一边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老五,这丁雄的事,我来之前还真和三哥聊过。”
梁丹答道上,“三哥和我都觉得,这个丁雄人是傲气了点,但此人确是有真本事的。
人家毕竟是军校毕业,不少玩意人家懂的咱都不懂。
就说那个电报,要是没有他的话,咱兄弟能鼓捣出声来吗?老五……”
杨花肠儿又要说话,梁丹却抢先一拍杨花肠儿的肩膀,“老五,你听四哥一句。
有四哥在,就没人敢欺负你杨林。
咱不管官大官小,重要的是杀鬼子。
你跟着四哥,还怕没仗打?我估么着,等到黑龙江那边马占山要是一旦被鬼子打退的话,鬼子必然要出兵山海关。
到那个时候,咱同昌的义勇军就是鬼子喉咙里的一根刺,必然有几场恶仗要打。
真要是上了战场的话,别人我都信不过,我就信得过我的五兄弟。
老五,四哥说这些话,你都明白不明白?”
“我……我……”
杨花肠儿拍了拍大腿,实在无话可说。
一者梁丹的话自有道理,二者要论口才,十个杨花肠儿也顶不住一个梁丹啊。
“好了,有话回西山以后再说,这里不是家。”
梁丹又说了一句,“早点睡吧。”
说罢,倒头又睡。
杨花肠儿还想说点什么,梁丹却传来轻轻的呼噜声。
人咋可能一倒下就打呼噜?杨花肠儿知道这是四哥不想再和他说了。
杨花肠儿在被子里躺了没有三分钟,又坐起来了,披件衣服就下地。
梁丹皱眉道:“你又闹啥妖蛾子?老实睡觉!”
“我撒尿。”
杨花肠儿答应一声就往外走。
外屋里古童正走进来,罗胡子穿好衣服要了去替古童放哨,杨花肠儿索性一摆手:“你两都睡吧,我睡不着,出去放哨。”
罗胡子在外屋听着杨花肠儿和梁丹在里面谈了半天,但二人声音低,听得并不清楚。
一看杨花肠儿出来,还为是梁丹给杨花肠儿派了啥任务,也不便多问,只点了点头,倒头又睡。
杨花肠儿走到屋外,抬头看看,满天的繁星,却无月光。
夜风吹来,不由打了个冷战,心里却越发觉得不舒服。
在杨花肠儿的印象当中,四哥梁丹一向是个敢作敢为、说一不二的英雄人物,要不然杨花肠儿也不会如此折报。
可是自从组织这个义勇军,人马多了,官也升了,咋四哥反而越来越胆小了呢?又怕丁雄,又怕朱总监,好象生怕惹人家不高兴。
这么一看,还不如自己三兄弟当初一百多人打鬼子的时候痛快呢。
杨花肠儿百无聊赖四下走着,要说林子清选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
距离不远就是鬼子的东园火车站,但鬼子却根本不会注意到铁路工人住宿的地方,巡逻队也不过来,探照灯也不向这边照。
“杨花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