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听到声音本不在意,这行都天天有二世祖打架斗殴争风吃醋之事,他很少出门也没少听人说这些破事。
然当他正要上桥之时,那吵闹的双方一番话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最先叫骂那人大声道:“薛大公子,买卖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才是,你如此强凶霸道,莫非还以为你薛家是那两年?”
跟着叫骂的那人恼怒大声喝道:“只管去,打死他。”
李征一听,心头顿时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来,于是吩咐道:“不要暴露了来头,走,凑个热闹。”
马彧也笑道:“这位‘薛大公子’难不成是金陵薛家那个呆霸王?”
一行急过去,只见一个巷子里,靠墙站着两人,一个瘦小精明的帮闲打扮的汉子,缩着肩膀缩着脖子缩着手脚,靠墙站着满面赔笑,手腕上搭了個旧褡裢,一手紧紧抓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那厮推着那少女挡在身前,自己却贴着石墙往西南出溜,看是要逃走。
少女低着头蜷缩着身子,犹如一个木头傀儡不动也不哭,木愣愣乜呆呆,被动护着那汉子出溜到巷子口。
那汉子笑道:“薛大少爷,冯大公子,小人只是个卖货的,收钱了账,咱们就此别过。”
巷子里,一个中等身高白白净净满面目呆愣孱弱的青年,与一个面目清秀十四五岁的书童模样少年,与十七八个人正靠墙对峙。
那十七八人果然强凶霸道十分的蛮不讲理,分开呈扇形包围着那主仆两人,后头站着个身材颇为高大、穿着酱色锦衣的少年。
李征正赶到,见那汉子猛推一把那少女,脚下抹油便要溜,当面伸手一推笑道:“哪里去?”
那汉子抬头一看,见九个人迎面拦路,不由心里叫苦:他有见识,只见这一行虽布衣,却都穿着长靴。
一个穿着厚底便靴,这个倒还罢了,家里有捐官出身的人家都可以穿这个。
可另外那几个无不穿高腰布靴,那布靴黑面白底十分轻便,靴帮还绣着金鹰猛虎,这是御林军常用,最出名便是东厂番子专用。
这是宫里或者哪个王府的人!
汉子遂急忙告罪:“小人冒犯。”
说着肩膀一打滑,贴着墙要往对面巷子口跑。
马彧飞起一脚踹他胫骨,笑骂道:“一个该千刀万剐腰斩的人牙子,哪里走?”
巷子里,对峙的那两方一起向巷子口看来。
李征一一看过,锦衣少年大约十四五岁,面有横肉腰大膀圆,当是金陵薛氏的大少爷薛蟠,这是个该打的。
身前十余人,无不青衣短帽,那是薛氏的豪奴。
如今靠着墙依旧木头一般的少女,面貌清秀至极、模样十分出挑,眉心在流血,在如雪肌肤上,犹如盛开了一串红梅。
李征仔细一看,笑道:“你是姑苏甄费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大约你自己也不敢承认是不是?”
那少女目光中才见了神光,急忙看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
“别打死他,这女孩是他从姑苏拐卖来的!”
李征指着那汉子吩咐。
马彧又是一脚,踹断了那厮另一条腿。
惨叫声让锦衣大少吓了一跳,急忙嗖的一下贴着墙站着,眼神惊疑不定游弋。
李征不理他,问那主仆二人:“你两个,主家叫冯渊,多年不好女色只爱清秀的男子,是不是?”
那青年急道:“正是,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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