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叮嘱两句,叹道:“唉,看来今日不宜赛马。”
秦珩全心对抗身体的疼痛,对太子的话,她只作不曾听见,也不接话。
而秦珣眼下一颗心在四弟身上,自然也是恍若未闻。
唯独大皇子,他立即变了脸色,冷笑一声:“这是说我挑的日子不好了?”
没法冤枉他暗中使坏,就推说是他没挑好时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秦琚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
“那倒不是。”
太子微微一笑,温和从容,他不想与大皇子争辩,而是对秦珣道,“四弟需尽快回宫,找太医看看。”
这是当务之急,接下来要查的就是四弟好端端的为何会从马上摔落了。
秦珣只一颔首,他明白的。
太子和大皇子说话期间,他已经拿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四皇弟身上几处明显的伤口止了血,做了简单包扎。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正说着山姜急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向众人施了一礼后,和秦珣一左一右扶着自己主子,小心地往马车边挪。
山姜胆子小,见此情形,吓得快要哭出来了,脸皱成一团,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秦珩膝盖有伤,行走之际,疼痛难忍,她强忍着不呻吟出声,但偶尔会禁不住倒抽冷气。
秦珣眸中雾霭愈沉:“四弟,别犟。”
说完不等秦珩反应,他就直接弯腰将其打横抱起,快步向马车而去。
身子蓦然腾空而起,秦珩差点惊呼出声。
她心里不安,但对着强势的三皇兄,她咽下了反对的话。
不过这确实比她自己走着快了很多,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比平时,不适合耽搁时间。
只是三皇兄步履如风,她被他抱着,尴尬和难堪一时之间甚至超过了她身体的疼痛。
——诚然她先前也曾被三皇兄抱过,但那时她喝醉了,神志不清。
这次她还清醒着,不觉热血上涌,脸颊发烫。
事情紧急,秦珣来不及多想,他行得快,不过是片刻之间,就到了马车边。
他将四弟安放在车厢,动作极轻,生怕碰到四弟的伤口。
倚在马车里,秦珩四肢百骸都在发痛,可却并不后悔方才的行为。
她一时之间没有更好的法子,如果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这般选择。
但是面对皇兄担忧关切的眼睛,她心情甚是复杂,竟有些轻微的愧疚。
不管旁的如何,三皇兄此刻对她的关心定是出自本心的。
终于到了章华宫,秦珩快速下车,教山姜去请黄太医,她谢过秦珣,躲进了寝宫,说要更衣。
四皇弟身上血迹斑斑,又有不少尘土,秦珣不疑有他,但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就在正殿坐了,焦灼不安地等太医前来。
有宫女给他上茶,他根本无心饮茶,望着茶雾,他不免回想着方才的场景,心里乱成一团。
四弟当时眼睛雾蒙蒙的,氤氲着水汽,脸色惨白,却反复跟他说,自己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他低眉敛目,遮掩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那个傻子,自己都痛成那样了,还不想他担心。
真是蠢的没救了。
秦珩一颗心噗噗直跳,她屏退众人,独留下掬月一人。
看见这样的主子,掬月的心也提了起来,她忙问:“殿下,出了什么事?是遇刺了吗?怎么会……”
但是,如果说遇刺,也不该是这样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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