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珠回道:“小子年十六。”
“啊。”
知府坐在高台上,抬了抬眼皮,缓缓换了个坐姿,道:“赵进士真是年少有为。”
十六中进士,确实算是年少有为。
可又有什么用呢?知府幽幽想道,到底是要在无涯县那个鬼地方蹉跎一辈子。
不过年龄小些也好,没见过世面,更易拿捏。
知府脑中各种心思转过一圈,面上确实不显,偏头朝小厮道:“去将赵进士的东西取来。”
小厮应声去了,半刻后回来,手上捧了青底蓝领盘云官袍,荷形乌纱帽,黄铜县印,还有一装着五两安置银子的荷包。
知府道:“如今你接了任,你我便是同僚。
无涯县虽是个小地方,各处事宜却也便宜,今后要恪尽职守,安稳一县之地,方才算不负圣上委以重任的恩情啊。”
若换个官员在这儿,听到这话就该哭了。
这话面儿上听着是在勉励,实则是在说让他守好自己的位置,没事别来州府。
常人被派到这种地方都多多少少指望着几年之后上峰能上谏美言几句,好歹有个指望有朝一日能调离这个鬼地方。
但今天知府这话一听,别说是调职,恐怕县上日常派发的开支都没处去讨!
若是碰上个心性差的,估计闻此噩耗,两眼一翻晕过去的都有。
但赵宝珠不同,他面上波澜不惊,抱着官服规规矩矩地跪下来给知府磕头:
“谢大人。”
知府见他如此识趣,忙道:“如此客气做什么,快快请起。”
这次语气真切了许多。
他在黑暗中眯着眼看赵宝珠,心里很是满意。
心道这小子或是读腐了书的,或是还没回过味儿来,反正是方便了他。
若是换个烈性的哭天抢地,一头碰死在柱子上,平白多出事端。
知府心中满意,却也懒得跟赵宝珠周旋,又敷衍说了两句勉励的话,便道:“送赵大人出门,今儿趁着天色还早,无涯县倒也不远,你便快去任上吧。”
按一般规矩,新任县令自京中派来,情面上都需在州府留宿一夜。
可知府明白赵宝珠早已是朝廷弃子,连这点儿面子也懒得给,只想快
快将他打发走。
赵宝珠也没说什么,站起来告辞便走了。
从头到尾礼数周全,态度平常,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漏来。
直到一路走出了州府衙门,乌木大门在背后关上,赵宝珠才猛地沉下了脸。
一路上民生如何艰苦他都看在眼里,青州穷困举世皆知,这府衙却建的如此富丽堂皇!
那堂上燃的香闻着比当日吏部主事房中的还要好!
可见这里头必有猫腻,赵宝珠面色黑沉,瞥了眼后头恢弘大气的门脸,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稳住了心神。
无论如何,他也先站稳脚跟再说。
赵宝珠抬手摸了摸墨林的肩胛,轻声道:“对不住你,今天还得赶路,到了县上一定让你好好吃一顿。”
他不是笨人,自然看出知府的敷衍,恰好他也不愿在这腌臜地方多呆,呆久了怕自己压不住火气。
赵宝珠阴着一张脸,心想他到底还是自叶京华身上学了些东西,至少面上什么都没露出来。
墨林似是明白他心里不舒服,一双马眼很温润地看着他,轻轻朝他面上喷了口热气。
赵宝珠叹了口气,将额头靠在马脖子上,缓缓闭上眼,待睁开之时,眸中晴明一片:“咱们走,不再在这儿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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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马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前到了无涯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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