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的语气软下来,在谨玫听来,无由带着一股嘲弄,“人愚蠢的表现之一就是在没经过调研的时候,过于相信自己看到的。”
听到这话,谨玫脑袋里的那根反骨像被开启了关窍,“眼见为实——”
“那你随意吧。”
幸川狡黠一笑,“说出去也无所谓,我不在意我的诽谤再多那么几个。”
她肯定不会说的,可幸川根本不在乎。
电梯门方开,幸川头也不回,长腿迈过地面的鲜红地毯。
谨玫慢步,一步步走出电梯,门阖一霎,她回头望去,只觉得地面那个星期二,底色看起来,像黑到了底。
幸川出差,带走了谨玫仅有的焦躁,这一周时间,谨玫像脱缰一般,没了幸川虎视眈眈,工作愈顺利。
她帮助实训中心,完成了一项很大赛事的筹备,李良也一扫先前误会,对一干人等夸赞道,“谨玫做事越来越利落了。”
她开心地溢于言表,感到这段时间的付出,好像终于得到了回报。
一个周的时间,她都没有看见幸川。
路过那扇门时,她胸腔像有团泡沫慢慢升腾,让她兴奋不已。
她是真的怕他,原来这世上真存在一种人,只要他站在那处,气场无形中便会将自己打回学鸡原型,昔日向安,谨玮,抑或导师,师门。
从没一人会让她战兢如此。
可惜,好景并不长——
一个寻常周五,谨玫在楼下小市买面包,心中暗自感慨周六的到来。
“还剩最后一个。”
谨玫开心地拿出手机,想要拍照一个朋友圈,然而一只好看的手伸过,在这个间隙拿走了货架上仅剩的那个奶油口味。
她抬头,想去看哪个人能这么不识好歹,这一抬头不要紧,那消失了一周的瘟神,此时正若无其事地盯着包装纸的小字,似乎正在看生产日期。
她满腹牢骚,就此被咽了下去,“幸处。”
“你把我的饭拿走了。”
这声招呼打得不情不愿,幸川听出来了,可没想顺着她,反笑着说,“你结账了?”
谨玫怔了一怔,“没有。”
幸川漫不经心,“这不就得了。”
“板上钉钉之前,有些东西只是存在着,但从来就不是你的。”
谨玫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恨恨想,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幸川这是认为她连兔子的攻击力都不如吗。
谨玫攥紧了拳,大脑一充血,反唇相讥,“我没想到,您居然喜欢奶油口味。”
谨玫能想到的恶毒,大概就是攻击一个男人爱吃甜食,幸川听罢,哈哈一笑,“我就不能喜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