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祐喝道,举起了手。
柳昭一下站起来,闪到一旁。
“你不怕我杀了你?”
朱翊深眸色一沉,明显动了杀机。
柳昭又害怕又有几分兴奋:“晋王殿下,您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您这个时候出手杀我,可有想过后果?我柳昭烂命一条不值钱,您却是天潢贵胄,太子最信任的叔叔。
您确定要为了我,而把手上那好不容易得到的金令赔出去?再失去未来天子的信任?没有权势是什么滋味,想必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您今日来找我,说明您看中王妃,也看中王妃的这门亲戚,那我更想与姚家结亲了。”
萧祐握拳,欲上前教训他,却被朱翊深抬手阻止。
这个柳昭若真是粗莽之辈,倒也好对付。
但如他所言,朱翊深如今的确动不了他。
柳昭不愧曾是北直隶乡试的第七名,句句戳中了要害。
若非当初在龙泉寺见色忘义,想必如今也入了翰林院,将来锦绣前程必不可少。
所以他才会恨,想要报复朱翊深和苏家。
但苏家犹如百年大树,盘根错节于朝堂,树冠繁茂。
仅在本朝就有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妃,一位首辅,权倾朝野,很难找到下手的地方。
而相比于累世公卿的苏家来说,晋王府的弱点太多,也太容易找到突破口了。
朱翊深知道,柳昭的目的已经很明确,要给他不停地找麻烦,让他余生不得安宁,这样才解气,想必什么条件他都不会接受的。
朱翊深喝完杯中最后一点茶,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萧祐愣了一下,连忙追出去问道:“爷,我们就这样放过他?”
“不放如何?此处不能动手,何况我现在也的确奈何不了他。
再想其它办法。”
朱翊深淡淡地说道。
上次他教训柳昭,算是义举,何况还牵连到苏家,柳昭和李青山不敢同时与他们为敌。
但这次在碎玉轩,柳昭并无不轨行径,他若再出手教训,道理上说不过去。
他是皇亲国戚,柳昭也不是蝼蚁。
柳昭刚才故意拿言语激他,想必也有目的。
稍有不慎,李青山便会借此大做文章,最后迫他把刚到手的京卫指挥之权交出去。
毕竟一个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的将领,如何能守卫京师,保护皇族?太子也会对他失望。
朱翊深这样一个在顶级政治圈生活了多年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不会上柳昭的当,因此只能离去。
他到了瓷器铺子,季月惊讶他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海棠的院子里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朱翊深对季月说道:“替我谢谢你家主子,改日请他喝茶。”
季月嘴角抽了抽:“主子那性子您是知道的,独来独往惯了,大概……请不动。
而且他难得到京城一趟。”
朱翊深想想也是,他那个人神出鬼没的……算了,当他没说吧。
本来已经跨出门了,又转过身:“今日难得碰见……他路子广,请他帮我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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