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锦点了点头:“的确厉害。
苏大人亲自推荐他在族学教书。
你要知道苏家的族学里头随便拿出一个先生来,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可见这个人的水平了。
这样的人居然考不上今次的科举,也真是奇怪。”
“他是落榜的举子吗?”
若澄不禁想起在平国公府前看到的那个落魄书生,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也许早已经回乡。
她当时离得远,也没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只觉得他应当也是有几分才干的。
“我听奉英说,苏大人让他先在这里教书,三年后再考,到时必定一鸣惊人。
苏大人不会看错人的。”
若澄听沈如锦言谈之中对苏濂十分推崇,心里也对那位首辅大人充满了好奇。
听说苏濂跟祖父本属同门,是当时并称的两个大才子。
可是祖父醉心于字画,无心仕途,后来隐居于江南。
苏濂却因家中世代为官,一路高升,最后做到了首辅的位置。
若澄想过,也许并不是祖父无心仕途。
或者,他当年跟那个书生一样,曾满怀志向,踏进了这个遍地朱紫贵的京城,却最终铩羽而归,心灰意冷。
有很多人,自出生就注定了要走一条艰难的路,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可就算努力,也未必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世上有如苏濂大人一样,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之人。
也有如祖父一样,拼尽一生都走不进庙堂的人。
所以这个先生到底还算是幸运的。
书院里响起琅琅的读书声,读的是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
若澄托着下巴,差点要睡过去的时候,沈如锦推了推她:“来了!”
一顶并不华贵的轿子停在族学门前的绿荫底下,从轿上下来一个穿着檀色宽袍,头戴方巾,蓄胡子的慈眉老者。
他负手正要进族学,沈如锦立刻跑了出去,叫道:“苏大人!”
苏濂身侧的家丁立刻阻拦。
苏濂看到沈如锦,抬手道:“不得无礼。”
家丁退到后面,苏濂走上前,沈如锦连忙施礼:“如锦唐突了大人,万分抱歉。
实在不得已,才在此处守候大人。
烦请借一步说话。”
苏濂对沈如锦这个丫头一直很有好感,加上与她祖父的渊源,便随她走到墙角,微微笑道:“有何事,不妨直说。”
沈如锦看向一旁的若澄,若澄却呆在那儿,犹如石化了一般。
她连忙过去把若澄拉到苏濂面前:“这是小女的妹妹,原先一直养在太妃娘娘和晋王身边。
晋王出使瓦剌,怜她孤苦无依,把她送还沈家。
她仰慕苏家女学,也想入学读书,可是女学今年的名额已经满了。
能不能请苏大人格外开恩?我会教导她功课,绝不辱没苏家女学之名。”
苏濂望向若澄,脸上的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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