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在京中的酒楼摆了桌酒席,请他前去。
若是搁在前生,他断然不会跟温嘉这样的人为伍。
他十八岁的时候还血气方刚,爱憎分明,认为世上的人只有敌友之分。
志同道合的即为友,道不同的不相为谋。
如何也想不到,会与上辈子陷害过他的人同席而坐。
就凭他如今的身份,满朝文武都避之唯恐不及。
温嘉竟能不在意他的处境,愿意跟他结交,这个人也不算一无是处。
李怀恩为朱翊深穿好深衣,戴上唐巾,倒有几分读书人的雅气。
李怀恩笑道:“王爷这么俊,到时候走在路上,说不定就被哪家姑娘看上了。
今日可是上元节,正是牵姻缘的好时候呢。”
朱翊深整理领子,没有说话。
他并不期待什么好的姻缘,上辈子夹在后宫女人之中,与她们逢场作戏或者虚情假意,早已经疲惫了。
他未尝爱过人,也从没有被人爱过。
那些爱慕,都是基于他皇帝的身份,还有基于他能给她们各自的家族带来多大的利益。
所以,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对情爱一事也没抱过希望。
李怀恩偷偷打量朱翊深的表情,说道:“王爷已经出了孝期,府里就兰夫人一个女眷。
若是王爷不喜欢她,我再给王爷张罗几个……”
“别花那个脑筋,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朱翊深淡淡地说道。
李怀恩闻言,吓了一跳。
王爷对女人不感兴趣,这香火可怎么延续啊?他还欲再劝两句,丫鬟来禀报,沈若澄和周兰茵都在西次间里等着了。
朱翊深随即从内室走出去,李怀恩连忙跟上他。
周兰茵和若澄都站在西次间里,互相不说话。
等朱翊深进来,周兰茵立刻迎上去:“王爷,您这是要外出……?”
朱翊深坐在暖炕上,点了下头,口气很淡:“你来找我,何事?”
周兰茵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荷包,说道:“妾近来无事,给王爷绣了个荷包,还请王爷能够收下。”
若澄没想到周兰茵也绣了荷包,偷偷地看了一眼,那荷包上面用金丝绣着麒麟踏祥云的图案,针脚十分干净漂亮。
她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绣的那个荷包,不太敢拿出来了。
朱翊深将荷包放在手边的桌案上,问道:“还有别的事?”
周兰茵见他都没有细看荷包,难免失望,又试探地说道:“今夜开始上元灯节,王爷若有闲暇,不如与妾一同出府赏灯?”
上元节,也适合成双成对地出行。
“我今日无暇。”
周兰茵猜到他会拒绝,又记起李妈妈的话,说道:“算了,王爷的正事要紧。
还有,前几日家中来信,说妾的姨娘身体抱恙,十分思念妾,想让妾回去一趟。
不知道王爷可否恩准?”
“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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