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能想到那几个同行的瓦剌人包藏祸心,利用此次机会,痛下杀手。
我们的确防不胜防啊!”
这时,坐在旁边的朱翊深开口说道:“你这么快就下结论,说此事是瓦剌人所为,是否太过草率?”
那提督面露疑惑之色:“行刺殿下的人供称自己是瓦剌人,而且他们穿着瓦剌的服饰,说蒙语,难道还会有旁人?”
朱正熙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要行刺我,你会穿着你的官服,不作丝毫的伪装,便来刺杀吗?更何况,瓦剌的王子和公主与我同行。
我若出事,他们立刻就会被抓住。
这世上有如此愚蠢之人么?瓦剌的可汗也不会傻到,故意指派自己的亲生儿女来京城送死吧。”
提督被问得哑口无言,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瓦剌若一开始就打算生事,派几个大臣足够了,根本没必要把王子和公主一道送来。
朱正熙起身对端和帝说道:“父皇,此事交给儿臣全权处置吧。”
以前他不爱参合政事,端和帝怎么耳提面命都没有用。
此番他竟主动提出来,端和帝自然是求之不得,一口应了。
他让那三个人都退出去,关切地问道:“熙儿,你可让太医瞧过了?有没有受伤?”
朱正熙拜道:“儿臣分毫未损,九叔都替儿臣挡了。”
端和帝冷冷说道:“你可查过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他与那些蒙古人本就交往过密,也许就是故意做样子给你看的。
正熙,朕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帝王家没有真正的感情,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尤其是你这个九叔,从小浸淫在帝王权术里头,十个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朱正熙抬眸看着端和帝,认真问道:“那父皇会算计儿臣么?”
端和帝被他问得一怔,皱眉道:“你这问的是什么话?朕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父皇说帝王家没有真的感情,儿臣却不这么认为。
这次若不是九叔拼死护着儿臣,儿臣可能已经死了。
九叔说儿臣是一国太子,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这番话振聋发聩,让儿臣知道自己肩上扛着怎样的责任。
此次事因儿臣而起,儿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父皇告诉儿臣,这世上什么样的算计,值得豁出性命,煞费苦心?若是这样,儿臣也甘愿被他算计。”
端和帝看着儿子,总觉得经此一事,他似乎成长了不少。
这当然是件好事,可令他担忧的是,朱翊深似乎牢牢地抓住了这个傻儿子的弱点,两个人越走越近,大有他无法左右的趋势。
他觉得自己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了。
他转头看着皇帝的宝座,他原本想的是将皇位前的这条路替朱正熙都铺好,扫除他的一切障碍。
可到现在,最大的那个障碍似乎已经扎根生长,并变得牢不可破。
这让他有几分惶恐和不安。
有朱翊深在,就犹如猛虎卧于床榻之侧,他怎能高枕无忧?
朱正熙告退以后,端和帝的心情越发复杂,在大殿内来回走动。
朝西的一排菱纹格子红漆窗开着,春风拂面,混合着各种花草的香气,馨香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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