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若澄爬起来说道。
朱翊深下床穿上窄袖云肩通袖膝襕袍,外罩长身对襟盔甲,胸部缀有护心镜,若澄为他扣上金纽扣。
李怀恩将银凤翅盔捧来,朱翊深将头盔携于腰侧,器宇轩昂,铁面剑眉,十分有威势。
府兵在外禀报,战马已经备好。
“我走了。”
他看了若澄一眼,欲言又止。
若澄小声道:“我都晓得,你注意安全。”
朱翊深点头,为免不忍,果决地转身离去。
若澄一路跟到门边,扶门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
直到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李怀恩道:“王妃,王爷已经走了。
天色还早,不如您再回去休息片刻吧?”
若澄点了点头。
昨夜她本来很晚才入眠,今日又早起,身子还有些困乏。
而且睡着了,难过的感觉可以暂时减轻一些。
……
点兵之地在午门前,朱翊深下令三千京卫寅时末到达。
可当他到了午门,却发现广场上只有稀稀拉拉数十个兵卫,还在交头接耳,见他来了才噤声。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点兵台上坐下来,等过了会儿,才有三五成群的兵卫陆续赶来。
朱正熙原本给他三日准备,他之所以提前就要点兵,是深知这些年京卫养尊处优作战能力早就不是当年可比。
而且很多世家子弟被塞进京卫里滥竽充数,享受俸禄,平日操练却根本不见影子。
这样如同散沙的队伍带出去,不吃败仗才奇怪。
天大亮的时候,三千人才总算来得差不多。
方德安这个监军也姗姗来迟。
“王爷,下官来迟……”
方德安上前行礼道。
“行军之时,没有王爷,只有将军。”
朱翊深看他一眼。
“是,将军。”
方德安连忙纠正。
朱翊深这才站起来,负手走到点将台前,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兵卫,朗声道:“昨日我下军令,寅末集合。
你们身为军人,不知违反军令该如何处置吗!”
他的声音如洪钟,响彻在广场上空。
那些迟来的兵卫,包括方德安都身子一凛。
违反军令当斩,难道朱翊深要将这么多人都斩了?为了树立军威,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只不过在场的人,多少家中都有根基,不信朱翊深一个王爷,敢得罪这么多世家大族,因此才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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