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肤花貌自不必说,关键是纯得很,一双眼睛犹如天山之水,没掺进半点杂质,使人见之忘忧。
怪不得能写出清溪那样的字,这么干净的灵魂,只怕这世间没有几个了。
他这侄儿从小眼光就毒辣,没想到挑女人亦是厉害。
难怪那些大臣拼命要送自家姑娘给侄儿,侄儿一并不收。
朱载厚打量完,才注意到朱翊深的目光,怕真的吓到这个小姑娘,朱翊深跟他没完,便转身拿了桌上的食盒,笑盈盈地说道:“初次见面,我这个皇叔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
这是我从食锦记拿的糕点,你随意尝尝。”
他用的词是拿,而不是买。
朱翊深心领神会。
若澄先看朱翊深,然后才迟疑地伸手接过,低低道了声谢。
平日她生出想吃的心思,都还不容易买到。
朱载厚请两人坐下,热情地倒了茶水过来:“小澄儿,我这个侄子打小就无趣得很,跟他在一起辛苦你了。
我倒是好奇,他这个榆木脑袋,当初怎么把你骗到手的?他可是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啊。”
朱翊深瞪他,他装作没看见。
若澄倒是觉得这个皇叔说话挺好玩的,没那么怕了,柔声把当初阴差阳错成亲的事情告诉朱载厚。
朱载厚听完,“啧啧”
两声:“我就说嘛,那个瓦剌王子一闹,反倒便宜他了。
小澄儿,以后若是在晋王府混不下去,记得来找皇叔玩。”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走了。”
朱翊深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眼刀一把把飞过去。
“哎呀,我跟你媳妇好好聊天,没乱说啊。
你不要威胁我啊,我这次可是奉旨进京,怎么说也是个郡王,出事了你这个京卫指挥使脱不了干系的。
徐邝现在可就盯着你的错处呢,你不想给他创造机会吧。”
朱翊深手握成拳,目光阴沉得像要杀人。
若澄难得见他这个样子,想必叔侄俩的关系应该很好,才能互相揶揄,不由“噗嗤”
笑出声来。
她印象里,三王之乱应该会给顺安王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整个人可能比较沉闷寡言。
可没想到经历过那样大挫折,差点死掉的人,却如此乐观开朗,不由地佩服他的心性。
朱载厚是望云楼的大老板,自然知道自家酒楼哪些菜做得最好。
若澄头一次知道,原来其貌不扬的家常菜也可以这么好吃。
多年前,沈如锦花大价钱从鹤鸣楼定做的菜,倒未见得比它好多少。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有默契地少说话,这是皇族的教养。
等酒足饭饱,朱载厚又泡了一壶茶过来,说道:“我昨日去仁寿宫看过皇帝了,本来心中还有几分怨恨,但看到他躺在床上,活死人一样,倒也放下了。
他看见我时,犹如见了鬼,眼睛瞪得老大。”
朱翊深眯着眼看他:“你去是想杀他?”
朱载厚不避讳地说道:“动过这个念头,但是看到他那副样子,又不想再脏了自己的手。
对当年之事,我好像也没那么耿耿于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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