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渊凑近云挽月的耳朵:“阵法的束缚感确实小了。”
“那你身上的伤,有影响吗?”
“八百年已到,祭妖锁只能封锁一部分我的妖力,我虽然受伤,但是几日以来,妖力也恢复了些。”
说到这,他稍稍停顿,身体前倾,握着云挽月受伤的手腕,他一早便察觉这里受了伤。
“再有一刻,我便能带你出去,也不会让你再次受伤。”
云挽月愣了愣,面上不自觉飘红,她咳了咳,一刻钟而已,这件事好办。
她环顾四周,看着霍及没有带上一个侍卫的姿态若有所思。
霍及有恃无恐:“怎么,你们商量好对策了?打算如何离开?”
云挽月岔开了话题:“反正都是跑不掉的,不若让我们死个明白,不知这里是何处?我看着这陈列,价格不菲。”
霍及像是没想到这一茬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倏地笑开:“你不知道吗?你作为被献祭的姑娘进来,合该很明白才是,这里是老族长寝宫啊。”
他信步走进来,手中提着一盏灯,走到一处极暗的地方将那一方照亮,方一走过去,裴长渊便立即捂住了云挽月的眼眸,云挽月正觉得奇怪,便听见霍及说。
“你们当中少了一名姑娘,便是被留在了这里。”
那里是一口玉制的锅,锅里是一片冷却的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脂,而一旁是跟云挽月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和几乎累成山的白骨,白骨堆的最上头,还带着血肉。
云挽月有些疑惑:“怎么?”
裴长渊的声音更凉了:“不必看。”
霍及见状更加好好心地解释:“你们当中消失的那位姑娘被当做牲畜一般,一点点被切割,放进了锅里仔细烹饪,最后再送到我父亲的屋里,一口口喂下去。”
云挽月蓦然想起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肉香和那一声短促戛然而止的惊呼。
她面色一白,恶心感一层层上涌,如何也压不住。
“真是疯了。”
“疯了?若不是你身后这人不愿意献出自己的神魂,我们又何必用这种方法给自己续命,我父亲当年喝了他的血,本以为可以像之前的人那般延年益寿,再活个几百年,谁曾想,十年前生命力宛若泄气的气球戛然而止,他迅速苍老险些死去。
&ot;彼时我们便想到一个法子,取他的神魂,切割成一片片安置在每个人的魂魄里,便能生生世世都能活得长久,再也不用担心血肉突然失效的可能,是他神魂久久不出现,我们才不得不生食血肉,延长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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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月觉得荒谬极了:“分明是你们做了恶,凭什么将这错处安置在裴长渊身上,若你们不曾想延长寿命,何至于伤害他人性命。”
她想到了那群献祭的姑娘和季羽。
“甚至这个过程还分三六九等,那些在你们眼里的普通人便可以随意处置了,而季羽,仅仅是误入,便立时被你带走妥帖安置,不能受一点委屈。
“凭什么?凭什么是你们做那刽子手?又凭什么是那些人成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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