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脚步声,袁方心里一紧,接着,就听到杨兴鬼鬼祟祟的声音:“老大,老大,你在哪。”
袁方被杨兴的语气弄得有些紧张,压低声音说:“这呢,你咋跑过来了?有动静了?”
杨兴摸到袁方身边,郁闷说:“老大,天都快亮了,他们没出来啊。”
袁方看看天色,叹息说:“走,先回去吧。”
杨兴不甘心的说:“老大,就这么放弃了?”
袁方拉着杨兴往回走:“今天晚上再来等,我就不信逮不到他们。”
天亮了,袁方以伤员的优势赖在房里睡大觉,杨兴就惨了,为了不让秦大夫和小梅怀疑,依旧忙里忙外,还得装成没事人一样,一整天下来,身心俱疲。
夜里,两人又偷偷摸摸出了医馆蹲守,但让他们郁闷的是,秦大夫和小梅始终没有出现。
袁方是个执拗的人,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如此,风雨无阻、乐此不疲。
最开始的时候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杨兴一直坚持着,可时间长了他实在熬不住了,白天无精打采,经常做错事,不是把摘好的菜扔了将菜根拿去给大梅烹煮,就是脱完裤子忘了方便,然后提上裤子就走,反正就是浑浑噩噩、神不守色、不知所谓。
这天,吃过晚饭回到房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杨兴用哀求的目光注视袁方:“老大,我实在熬不住了,要不咱俩休息一天,让我好好睡一觉。”
袁方果断驳回杨兴的请求:“不行,这种事是重在坚持,你想啊,要是咱们今天休息了,他们却出去了,你说,之前的辛苦是不是白费了?杨兴,坚持,再坚持几天,胜利就在眼前了,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小梅和秦大夫到底去干啥了吗?难道你真的放弃小梅了吗?”
杨兴被袁方说的热血沸腾,嗷嗷叫着说:“我当然没放弃,老大,咱们晚上继续。
我先睡一会,到时候你叫我。”
说完没两分钟,鼾声响起,杨兴是真的累坏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医馆的大门被推开,秦大夫先出来,走到不远处的转角等候。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小梅的身影不出意外的出现,两人汇合后沿着僻静的街道向城西行去。
等两人走远了一点,袁方急忙站起身绕到后院外找到打瞌睡的杨兴,拉着他追了上去。
一路上,袁方和杨兴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途中遇到几伙巡城士兵,都被其巧妙躲过,除了杨兴踩到一坨牛粪之外,算是有惊无险。
大概走了不到一个小时,一前一后两伙‘贼’人来到幻羽城的西北角,秦大夫和小梅停下脚步,谨慎的回头看了看,吓的袁方和杨兴急忙躲找地方藏身。
夜色正浓,袁方和杨兴一个躲在墙角阴影一个躲在粪坑旁边,让人很难察觉,等秦大夫转过身两人长出了口气的同时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杨兴抱着胳膊小声说:“老大,这里怎么阴森森的,感觉有点冷。”
袁方也注意到了:“是有点,你发现没有,附近好像没有什么人家,刚才路过的那几家好像也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我靠,你身上怎么这么臭?不会是拉裤子里了吧?”
杨兴没听到袁方后面的话,很认真的点头:“嗯,我也发现了,老大,这是啥地方啊?秦大夫他们来这弄啥?”
‘弄’这个字眼有时候还是会让人浮想联翩,不过这样的氛围,袁方没有心思开玩笑,壮着胆子说:“等下就知道了,他们进去了,走,过去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秦大夫消失的地方,这里是个很特别的地方,高大的木门,院墙不是很高,是和民宅、官署完全不同的风格,袁方抬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杨兴嘴唇打颤、面色苍白:“老,老大,这好像是义庄。”
义庄,就是暂时停放尸体的地方。
袁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牌匾上写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义庄,不过以前经常进出太平间的他比起杨兴还是镇定得多。
稍稍平静了一下,袁方深吸口气:“走,进去看看。”
杨兴都快哭了:“老大,真要进去?要不咱们回去吧?”
袁方给杨兴打气说:“你还想不想弄清楚小梅的事了?”
杨兴咬了咬牙:“走,谁怕谁呀,大不了咱们俩一起死。”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的腿却有点不听使唤,比隔壁吴老二走得都要艰难。
袁方翻了个白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蒙面巾,两个人戴上,一前一后走进义庄。
义庄的门口没人看守,也没有必要,试问,正常人谁会大半夜跑到这来。
进了大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中间竖立着一个长方体石碑,四面篆刻碑文,具体写的什么两人没有心思去看。
义庄两边是回廊,廊檐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微风吹过,灯笼随风轻摆,灯火摇曳间,气氛越发恐怖阴森。
袁方回过头不满的说:“你拉着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