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虾也不吃了，擦了擦嘴巴对姜桓说“走吧，不吃了。”
“吃饱了”
姜桓还在继续剥虾，崔泽说“吃小龙虾是吃的一个仪式感，哪儿能吃饱”
姜小少爷觉得崔先生应该还是实现了龙虾自由的，但他也知道崔泽的意思，没多说什么，结了账带着崔泽准备离开。
老板这时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对已经走到门口的姜桓说“小姜啊，对不起。”
“您没对不起我。”
姜桓说“走了。”
外面依然在下雪，刚开车进来崔泽没注意，这会儿出了这家店崔泽才发现这是一条年代起来比较久远的老街。
往里走是与北城繁华格格不入的筒子楼，街边的路灯有的已经不亮了，暖黄的灯光照在白雪堆积的地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荧光。
崔泽凑到姜桓脖子上嗅了嗅，嫌弃的说“味儿真大。”
其实清蒸小龙虾没什么味儿，姜桓还是很配合崔泽，问他“走走”
“嗯。”
崔泽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两人踩着积雪沿着路灯走，姜桓说“以前住在这里。”
这地方虽然这是老旧的筒子楼，但地段并不差，崔泽点点头，姜桓继续说“那个老板是我舅舅，以前我们住在他那儿，租的。”
雪落在两人身上却没立刻融化，崔泽只是静静的听，姜桓继续说“我以前经常到他那儿去帮忙，后来他妻子有了身孕，我跟我妈就搬走了。”
崔泽知道两人的恩怨肯定不止这样，否则老板不会跟姜桓说对不起。
果然，接着姜桓就说“北城房子很贵，我妈给不起租金，用家里最后一点儿积蓄给我办了住校手续，她找了个包住的工作。”
街边积雪很深，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
的声音，姜桓继续说“她做了两个多月，那加工厂因为甲醛超标被封了。”
说到这里姜桓闭了闭眼，崔泽却什么都懂了。
他想起他之前在网上查到的姜止蓉的资料，她有血癌。
甲醛中毒就有可能引起血癌。
崔泽只觉得心里像赌了个什么东西，他想到之前那个男生吐槽姜桓，说他本末倒置，把钱得太重，但就是因为没钱，姜桓那十几年的生活才那么狼狈。
崔泽拉了拉围巾，遮住他有些发酸的鼻子，姜桓仰头，雪花落在他卷翘的睫毛上，其实这都不是他恨他舅舅的原因。
上辈子姜止蓉被查出血癌，一直拖到瞒不下去她才被姜桓带着去检查。
姜桓找过他舅舅，但是没在他舅舅哪儿借到一分钱。
姜止蓉去世后他才知道那个工厂当初赔了姜止蓉八万，被他舅舅私吞了。
他就眼睁睁的着姜止蓉死去，也没把那八万从兜里拿出来。
风吹起地上的积雪，崔泽突然觉得有点儿冷。
他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认真的把它围在姜桓脖子上，声音低低的问他“为什么带我到这儿来吃小龙虾”
“他做的小龙虾很好吃。”
姜桓说“以前我来帮忙，就很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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