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息,已调整好情绪,笑道:“我是土生土长的济南人,因认识个京都回来的长辈,耳濡目染对京都稍有了解……家里的事情,也不是太了解,没法跟姑娘细说。
不过,姑娘要是得了照殿红,能不能给我捎个信儿,让我也跟着欢喜欢喜。”
别人家中的隐秘事儿,不对外人说也是正常。
何若薰并不在意,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行”
,吩咐丫鬟准备笔墨,写了自己的住址,“……我家里有三位哥哥,但我是长女,你要差人送信,就说给大姑娘就成。”
写罢,将笔递给严清怡。
前世严清怡入门时临颜真卿的帖子,因为颜体结字端正沉稳大气,而且颜氏一门忠烈,练字也要学其风骨,临过三四年又临《灵飞经》。
这一世,只除了用炭笔画过简单的花样子,还不曾正经动笔写过字。
上好的羊毫在手,竟觉得有点不敢落笔。
深吸口气,留下府学胡同老秀才的名讳与住址,“家里不方便,我弟弟在那边读书,可以带回来。”
何若薰看她的字,问道:“你竟然临过小钟的帖子,是不是许久不动笔写了?”
小钟是钟绍京,大书法家钟繇的世孙,字体飘逸灵动,《灵飞经》就是出自他手笔。
严清怡笑着应是,,因牵挂在外面的严青昊,不欲久待,分别跟李家两位姑娘告辞,仍由桂圆送出门。
桂圆略带羡慕地说:“三娘真是有福气,竟然得了表姑娘青眼……你的情我记着了,我家姑娘每隔十天八个月就往去瑞祥转转,或者到水井胡同那边的竹韵文具铺子。”
严清怡稚气地笑笑。
她的情可不止两朵月季花,还有那个染花香的法子。
桂圆在李姑娘跟前提一句,肯定少不了赏赐。
耽搁这会儿工夫,已临近正午。
炎阳高照,在地面掀起层层热浪。
严青昊躲在墙边阴凉地儿,焦急地朝门口张望,见到严清怡,小跑着迎上来,“姐,你没事吧?”
严清怡笑笑,“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儿?”
抬眼瞧见旁边的大勇,愣一下,“你也在?”
大勇不自然地挠挠头,“我去问学武的事,经过这里正好看到阿昊。”
严清怡关切地问:“几时开始,去了就能跟着学还是要经过筛选?”
“说是先看看筋骨,不适合的不收,然后每两月筛一次,把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撵回去,三年下来,大概能留二十人。”
严清怡了然地点点头。
正说着话,便听“嘚嘚”
马蹄声响,两人策马奔来。
头前的是位年轻少爷,约莫十七八岁,穿了件藕色长衫,身后那人则做小厮打扮。
看到路上有人,小厮突然蹿到前面,挥着马鞭吆喝,“让开让开,眼睛不好使,没看到谁来了?”
严清怡忙往旁边让了让,就感觉那年轻少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才移开。
两人在李府门口下了马,门房小跑着出来,点头哈腰地接过了年轻少爷手里的缰绳。
很显然,是李家的公子。
严清怡没多理会,跟严青昊并大勇一道回了涌泉胡同。
进得家门,严清怡偷偷取出那只荷包,里面竟是两锭五两的小银元宝。
难怪她接过时觉得有些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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