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一致,在酒馆门口告别。
李霖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家,换过衣裳往内宅里走。
正房的太师桌上摆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文房四宝,两位李姑娘正挨个儿挑挑拣拣。
李霖“咦”
一声,打趣道:“妹妹这是要开纸笔铺子,还是准备考秀才,摆这么一大摊子东西。”
年纪小的李婉挽着李夫人的袖子撒娇,“娘,你瞧哥,就知道挖苦人。”
李夫人笑着呵斥李霖,“不许欺负你妹妹……你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还说别人。
要换成你妹妹,状元也考中了。”
一屋子主仆齐声笑,唯独李婉扭着身子不依不饶,“娘也跟着欺负人,你们都笑话我。”
年长的姐姐李妍收了笑,正色道:“我们是要挑出来送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霖在椅子上坐下,就势拿起一块墨锭敲几下,放在鼻端闻了闻,“这是顶好的松烟墨,已经放过几年去了火,送人正好,不管写字还是画画都用得。”
李夫人笑道:“就是因为太好了不舍得送,这才挑拣着选那合适的,”
顿了顿,解释道,“你何家表妹来的时候,结识了一位严姑娘,这严姑娘倒挺重情意,正月里来送过东西,还说做梦梦见你爹升到京都任职。
这阵子你爹托人到吏部谈话,还别说,文选司真有把你爹往京里调的意思,但这事儿能不能成,具体什么官职还不好说。
你妹妹想问下严姑娘,她到底做的事怎样的梦。
严姑娘家里有个要读书的弟弟,就想着送点笔墨过去,也算是雪中送炭。
寒门小户,用不着这么金贵的东西,可偏偏家里收着的都是上等墨锭,送去他们也不认识,倒不如以后留着送给识货之人。”
李霖笑道:“这好办,我打发人现买便是。
妹妹几时去,要是急的话,我这就吩咐人。”
“不着急,这一两天买回来就成,”
李妍答道,“别买那些太不中用的,严三娘跟何表妹还通着信儿,要是说漏嘴,恐怕何表妹生出误会来。”
李霖了然,赞道:“妹妹想得周到,说起来,我那里有些生宣和三五锭新墨,笔也有几支,让他们拿进来看看,合用得话就照着这个样儿买。”
说完,打发人往外院去取,又将屋里丫鬟都吩咐出去了,笑呵呵地说:“今儿倒是听说件乐子,知府家外甥跟李实对上了,正为个姑娘叫板呢。”
李夫人扫两眼李妍姐妹,斥道:“当着你妹妹的面儿,什么浑话都乱讲?”
李霖不以为然道:“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知道,什么人该交心,什么人不该交。
这三年,爹一直跟知府较劲,知府为着回京也没少找人,说不定爹进京的事儿就是因为知府才迟迟未定。”
知府跟同知是掌管一府的两个最重要的官员。
一期任满,只能调走一人,留下的那个要配合新来的官员熟悉民风民俗以及府衙的各样事务。
李兆瑞跟知府张培源都在活动着往京都调,所以两人表面上还算和睦,暗地里却争得不相上下。
李夫人想一想,觉得让女儿多了解些官场之事未尝不可,便缓了神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霖面露几分得色,“还不是李实那个蠢货?他不知在哪里见到个姑娘,打听了好几个月,终于得知那人的住处了,今天就上门把人给抢了,谁知道半路被林栝给截了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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