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哎哟”
一声,想起来了,她是前世喝过玉泉山的水,因为罗振业讲究,家里小厮每天会买上两坛泉水只供沏茶用。
可她心思转得快,微笑道:“去阿欣家那天喝的茶不就是玉泉山的水,你竟是没尝出来?要不就是我记错了?”
“啊哈,”
蔡如娇干笑两声,“难怪我觉得那天的茶确实好喝,不过我跟着阿欣到处走,就没正经坐下喝几口,早知道仔细品味一番。”
这话就此揭过。
终于待到屋内无人,严清怡打开信筒将里面的信抽出来。
偌大的纸笺上,只写着寥寥数字,“已至宁夏固原,平安无事。”
字迹很潦草,墨也有些花,尤其最后两个字“无事”
,几乎要糊在一起了,很显然是墨迹不曾完全干透就匆忙折叠起来。
可看字体却是林栝的笔迹不假。
不知当时是怎样的情形,竟教他连墨干的工夫都等不得。
但愿别遇到凶险之事才好。
严清怡默默思量片刻,有心想写信问问,可信上并无地址,也不知该将信寄往何处,只低低叹两声,把纸笺原样折好,与先前的信笺放在一处,仍藏在柳条箱子最底层。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早起时,七爷隔着窗子瞧着外面的积雪还着实欢喜过一阵,等得午后睡醒,便开始觉得屋里寒冷。
每年和安轩的炭供应得份量最足,也都是上好的银霜炭。
小郑子便毫不吝惜,卯足了劲儿烧,此时屋里既烧着地龙,还摆了两个热烘烘的大火盆,温暖如春。
小郑子只穿件单衣都觉得身上燥热。
听到七爷说冷,他不敢再加火盆,便将一只灰鼠皮的短袄找出来给七爷穿上。
申正时分,青松与青柏进来复命。
七爷便穿着灰鼠皮短袄,手里捧着暖炉在厅间见他们。
青松穿身土灰色裋褐,腰间系深褐色腰带,手里握一根牛筋编成的马鞭,眼睛瞪得像铜铃,凶神恶煞般,等闲之人不敢靠近。
青柏则穿身蟹壳青的裋褐,腰间系墨蓝色腰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同样墨蓝色腰带系着。
两眼略有些眯,唇角不经意地往上翘着,看起来就是个非常爱笑的和善人。
七爷笑着点点头,赞道:“不错,不过跟我出去,也别被看轻了去。”
侧头吩咐小郑子将先前万皇后给的那几块玉佩取来。
雕着四季如意纹的墨玉给了青松,雕着喜上眉梢的黄玉给了青柏。
玉佩的质地都是上乘的,只要稍有眼力的人就能够看得出。
赶车的车夫以及跟随的小厮都戴得起这种品相的玉,想必他们也会掂量一下能不能招惹,敢不敢招惹车里的人。
如此便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