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能让她死,她不是收了别人的谢媒钱?就把她嫁过去,让她跟傻子过一辈子。”
严清怡点点头,正要开口,就听外面传来不耐烦的吆喝声,“叽叽喳喳地说什么说,安静点儿?”
紧接着先前放饭的两人进来,将碗及羹匙逐样收了回去。
收到严清怡门口时,严清怡客气地问:“两位爷,能不能借纸笔一用?”
狱卒盯着她看两眼,点点头,“等着。”
过得片刻,一人送了笔墨纸砚来,“灯烛我不能给你,走了水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凑合着写吧。”
严清怡谢过他,将地上稻草扒拉到一边,铺开纸蘸了墨,就着过道微弱的灯光写下“陈情书”
三个字。
然后将事情发生的起由、经过详细地写了遍。
严清怡文采并不好,却胜在情真意切,几乎是字字流泪句句泣血。
写完了,对着油灯又仔细看过,改了两处地方,重新抄出来两份。
等誊写完,夜色已经深了,牢狱的犯人大都入睡,牢房里静悄悄的,间或能听到锁链撞击的玎珰声,以及似有若无的喊叫声和求饶声。
风顺着门缝无声地吹进来,寒冷刺骨。
严清怡瑟缩在墙角,听着稻草里不时传来的草虫爬动的窸索声,毫无睡意。
正如适才那妇人所言,朱贵家的傻子该死,二姨母更该死,她要让二姨母尝尝薛氏所受的苦,先家败,再合离,然后把她嫁给傻子。
严清怡苦苦地熬了一夜,第二天便感觉头重脚轻,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早饭每人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而严清怡又格外多了个白面馒头。
严清怡将馒头分给妇人一半,自己就着稀粥吃了另外一半,吃完饭又开始觉得浑身发冷,遂拢了双肩躲在墙角发抖。
正昏昏欲睡时,听到狱卒敲打铁门的声音,“八号,李二爷来探视你了。”
是李实来了。
严清怡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铁门前。
李实道:“我一早往你家去了趟,东西大概都齐备了,棺木也送到了,阿昊正带人搭建灵堂。”
严清怡有气无力地说:“多谢你,我另有一事相求,”
隔着铁门将写好的两页纸交给他,“能不能请你帮我把它贴到府衙门口?或者找个别的热闹地方。
另一份,贴到东昌府去。”
李实略略看过一遍,应道:“好,我让人多抄几份,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贴。”
低头瞧见她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而腮旁却是明显的潮红,忙问:“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郎中?”
严清怡有心说不用,可又不想病倒,她若病倒,凡事就要全部压在薛青昊身上。
遂哑声道:“昨儿闹出一身汗,夜里又受了凉。”
李实急忙道:“你稍等,我去请郎中,”
匆匆往外走,没几步又回来,“知府大人上午要听各房禀事,下午才能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