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问将她搂进怀里,轻抚她的背脊。
那天的事情,武顺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他没有什么可说的,说得多了,倒像是在找借口。
于是韩闻逸便开口引导话题:“你为什么不肯吃蛋糕呢?”
武顺把脸撇开:“我不喜欢他们不尊重我的意见。
我不要的东西他们硬要塞给我,我不想做的事情他们硬要让我做,他们总是想控制我。”
武大问猛地坐直了身体,郑婉柔也吃惊地看着他,两人都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韩闻逸抬手拦回去了。
刚才武顺听完了他们的话,他们也得听听武顺说的。
“我已经十六了,我不是小孩了,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的人生。”
武顺捏了捏拳头,又无力地松开,“我知道我自己在干嘛,我有能力为我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了。”
同样一件事,武大问从母子争吵说起,郑婉柔从清晨的忙碌说我,而武顺则跳脱出了那一天,说的是他长期以来的困扰。
“我爸在外面管着我,我妈在家里管着我。
我交朋友他们要管,我吃饭穿衣他们也要管。
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们老是对我指手画脚。
我是个人,不是东西,我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意愿活着啊……”
武大问几番想插话,都强忍住了,直到武顺停下。
“你说完了?”
武大问问道。
武顺不情不愿地点头。
武大问看向韩闻逸。
等韩闻逸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你自己在干嘛?你有能力为你做的事情负责?”
武大问并没有否认他们对武顺的管教和干涉,只是对他的结论不住摇头,“不是,你不知道。
你也没有能力负责。
你还没有成年,是我们要对你负责。”
武顺觉得很荒谬:“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连法律都规定你没有。”
武大问严肃地看着他,“如果你现在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没满十八岁,是我跟你妈要承担责任的你知道吗?”
武顺却觉得更可笑了:“法律是谁规定的?是你们成年人规定的。
我真的不懂你们到底凭什么觉得我们都是白痴?十八岁又算个什么门槛?是人一过十八岁就会脱胎换骨、焕然一新吗?”
武大问不想跟他争辩法律的合理性:“没有人觉得你是白痴。
但如果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不会去抽烟,不会跟那种坏孩子交朋友,你不会整天跟人吵架打架……你更不会这么对你妈。”
前几句武顺还想反驳,最后一句让他暂时失语。
武大问看他的眼神充满悲悯:“再过十年……不用,再过五年,你自己回头看,你会知道你今天多可笑。”
武顺却并没有被他的悲悯打动。
武大问自成一脉的逻辑无法证伪,他连道理都没处讲,他只能说:“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