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好意?站在郭老夫人身后的风明贞垂下眼睑。
风慎即非进士出身更非举人,不过是因阴萌才做了礼部主事,他有什么资格做通判?退一万步来讲,纵是真当上通判,只怕也会惹恼那些士子学生们,到时他们抬着孔圣人像到顺天府去静坐。
陛下早晚也得撤了风慎的职,到那时,这人可就丢大了。
而且因为男风的事情,风绍元在国子监已孤立,若不是那些人看在周太太与祭酒李方良的关系上,只怕要将他赶出去。
这个时候,若是因为风慎的事情出了纰漏,会不会连累到风绍元身上……
“虽说重华顶撞你不对,可是你怎能将她比做上官婉儿?”
郭老夫人瞪了郑白锦一眼,这就是不学无术的代价,明明是被小辈顶撞了,却偏偏还无处说理去。
想到这里,郭老夫人的话也软了下来,“这老二的事情确实令人头疼……”
她的话刚说到这里,却感觉到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风明贞笑吟吟地开了口:“孙女却有不同的看法。”
对于这个孙女,郭老夫人即信赖又宠爱。
风明贞自小没了父亲,一直在郭老夫人身边长大。
郭老夫人对她有求必应,宠溺异常,只要是她想要的断没要不到的。
一般这样宠着长大的孩子,将来必是个跋扈恣意的。
可是风明贞却恰恰相反,即端庄又文静。
她不仅性格好,还极果断。
小的时候,风绍元不想读书。
郭老夫人和小郭氏都拿他没办法,谁成想风明贞却拉着风绍元跪到父亲的灵位前。
她持着父亲留下的戒尺打风绍元一下打自己一下,一边打一边问风绍元到底要不要读书。
到最后,风绍元和她的一双手被打得又红又肿,郭老夫人心疼极了。
可是说也奇怪,从那时起,风绍元就再也不贪玩了。
“你有什么看法?”
郭老夫人笑着问道。
“常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风明贞说着话,向前走了几步,直走到郑白锦的面前,“二叔现在正经受磨难,对于他来讲,岂不也算得上另一种激励?”
“若是这次挺过去了,将来必有无限的前途等着二叔。
郑婶婶何必又执着于一时?非要去做那个通判?更何况,通判的任职须经吏部报经内阁。
文婶婶纵是有再大的能量,也撼不动内阁这块板。”
说完了话,她直视郑白锦。
祭天时祭品丢失这是多大的罪过?这是足以致死的,可风慎也不过是闭门思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