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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退下,李韬去前厅处理。
豆苗儿坐在石凳上继续清洗桃花花瓣,因着陆文晟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
她还小时,陆文晟已功成名就,抛弃了竹安县的发妻,独留母子二人生活。
依稀记得,陆宴初的娘,也就是她婆婆原先身子不错,难道是后来太过抑郁以至于生病?从而让陆宴初暂时放下科举专心照料她?
心隐隐发疼。
那些年里,他与娘相依为命,如今他好不容易凭自己的本事走到明天这步,他娘却再看不到了。
他这些年对陆文晟的恨与怨,她怎能不理解?可陆宴初的为人,她又比谁都了解,他骨子里的善良一直都在,若让他故意下手去报复他们,那他就不是陆宴初了。
日头渐下,陆宴初迟迟未归。
李韬陆续禀明数次,说鸿胪寺卿大人守在府邸门前,不管如何相劝都不肯离去,要等首辅回来亲自见上一面。
“都几个时辰了,你没有打听到陆大人为何而来?”
豆苗儿将蜂蜜倒在铺好的桃花花瓣,漫不经心的问。
眼神闪烁,李韬蹙眉,比先前都紧张道:“略有耳闻,但……”
“照实说便是。”
“是这样。”
李韬吞咽口水,为难的叙述,“听说鸿胪寺卿陆大人的幼子犯了事儿,事儿不小,已经被逮捕入狱,似乎就是今天上午发生的。”
“哦?”
从碟子里挑出一二十粒饱满的枸杞,豆苗儿心生不悦,本不想再听,她实在是替陆宴初感到委屈,幼子?那他这个长子算什么?
但正因如此,她更要提前清楚事情经过,以免陆宴初回来,她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继续说。”
豆苗儿声音严肃。
瞧出夫人不喜,李韬愈加犹豫,他面色难看至极,心底也存了气,便忍无可忍道:“鸿胪寺卿大人家的公子与定国公曾孙打了起来,听说定国公曾孙伤得不轻,不知是断了腿还是折了臂,肩上还被刺了一刀,抬走时身上血迹斑斑,眼下尚且不知情况如何。”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豆苗儿再没制酒的闲情。
推开面前的杯碟,她绷着脸不吭声,藏在袖下的拳头紧紧攥住。
不需多说,她已经知道陆文晟来做什么了,他是想要陆宴初替他儿子求情?可笑,他自己教子无方,犯下大错后却想起陆宴初了?
“这么大的事,他以为来找陆宴初就能解决?”
倏地起身,豆苗儿气得面颊通红。
“回夫人,您有所不知。”
李韬愁容满面,也是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定国公曾孙是圣上从小到大的玩伴,也算首辅曾经的学生,因着这层关系,事情比想象中严重,但中间隔着首辅,所以鸿胪寺卿大人他……”
顿了顿,气道,“听说两人出手是、是因为首辅才闹了起来。”
“这怎么说?”
李韬恨恨答:“这些日子,鸿胪寺卿大人的几位公子很是了得,到处在外诽谤大人名声,不肯承认德阳郡主当年做的龌龊事。
首辅不计较,他们倒蹬鼻子上脸了,定国公曾孙这次就是为了替首辅出头,与陆小公子争论甚至出手,最后才闹成如今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豆苗儿眸色晃过一丝冷意。
很好,颠倒是非黑白,还大打出手?
好个陆小公子,好个鸿胪寺卿大人,分明他们有错在先,竟然还敢来找陆宴初?难道他会不知这对陆宴初来说是多棘手的事情?
“我去见见他。”
胸脯上下起伏,豆苗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怎么能让这一家子欺负到陆宴初头上?在他回府之前,陆文晟必须走,以免污了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