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赵夫人品行甚佳,哀家很是钦佩,乱世之中,保全自己已是难事,遑论靠着自己双手为那些孤儿们撑起一片天?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如是!”
说着,望向宗越,“圣上认为如何?”
“母后所言极是。”
满意点头,太后又问:“陆先生,敢问能否请赵夫人,哦对了……”
她眉目舒展,“还有小公子对不对?今儿是阖家团圆日,便令人将夫人与公子接进宫与陆先生共度佳节吧!”
“谢圣上与太后恩典。”
陆宴初再度行礼谢恩。
夜深了,一轮圆月幽幽升至高空。
宫外,豆苗儿搂着福宝坐在马车内,时间一长,她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巍峨大门紧闭,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陆宴初在里面做什么呢?忤逆圣意,会为他惹来祸端吗?
他让她信任他,可到底还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的固执会毁了他!
抱紧福宝,豆苗儿埋首在他小小的肩上,眸中尽是担忧。
自责懊恼之际,“嗡隆”
一声,沉重的门突然从内徐徐推开。
豆苗儿愣愣抬头,一行太监恭敬步出,还有走在前头的陶平。
待太监奉命传了太后口谕,豆苗儿忙牵着福宝谢恩,随他们入宫。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豆苗儿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这是不是表明,一切事情都很顺利?陆宴初很安全?
碍于太监们在场,她不好询问陶平,牵着目不斜视谨遵礼训的福宝,母子静静跟着前面的太监左拐右绕,进入保和殿。
余光中哪儿都是人,殿内处处奢侈精美,华灯密绽,不似人间。
豆苗儿担心福宝受惊,轻轻捏了捏他手,旋即他回应地捏捏她手。
嘴角生出一抹淡淡笑意,两人在太监带领下,走到陆宴初身边。
上首二位自然是年轻的圣上与太后。
豆苗儿记得陆宴初教给她的规矩,与福宝跪下请安,她口齿清晰道:“民女赵寄书,叩见圣上,叩见太后。”
“福宝叩见圣上,叩见太后。”
有样学样,福宝跟着跪拜,童音清脆,回荡在殿院中。
长得粉团团的小孩最遭人喜欢,尤其还这般乖巧懂事。
出于对这场戏的喜爱,场上夫人们都露出慈爱的目光,很是欣赏这位赵夫人。
未出阁的闺秀们则情绪复杂,一是钦佩,二是羡慕。
陆宴初当年摘得科举魁首后被公主相中,求而不得,后又有不少千金情愫暗生,却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
哪怕民间关于首辅的风流韵事不少,多是以讹传讹越发离谱。
猜测过千千万万种可能性,她们却从未想过,这样一位如清风霁月的男子竟早有心上人,甚至连儿子都这般大了……
“福宝?”
太后笑眼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到哀家身边来,哀家瞧瞧你。”
懵懵懂懂抬头,福宝觑了眼爹与娘亲,见他们几不可察地颔首点头,他站起来,迈着短腿乖乖朝太后走去。
环境陌生,好在他从小在书院长大,每年招收新生时,人声鼎沸,倒也不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