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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眼靠在楠木盆边沿,水雾氤氲,蒸得人昏昏欲睡。
隐隐约约听到外边发出一点撞击的声响,豆苗儿睁开疲倦的眼睛,试探唤道:“福宝?是福宝吗?”
半晌没有回应,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外面没有人。
她疑惑地蹙眉,拾了棉巾擦干身子,穿上寝衣。
稍作整理,离开浴室,拨开纱帘走进内卧。
她脚步声浅,以至于倚在窗下似在赏月的陆宴初并没有发觉。
豆苗儿见是他,本就染了水汽的脸颊更红了。
他来做什么?
她把福宝抱去别处,真不是特地让他来找她的。
手里抱着刚换下来的衣裳,豆苗儿进退两难,正是纠结之际,察觉出不对劲的陆宴初侧眸朝她直直望来。
头发是湿的,豆苗儿结巴着往后指:“我得、得去擦拭头发。”
陆宴初目光落在她凝结成缕的发梢,顺着往下移,是雪白的一截脖颈,以及绛紫色的寝衣。
眸色微暗,他挪开目光,主动道:“我帮你。”
“不用,真不用……”
豆苗儿脚尖局促地不断往裙内缩。
陆宴初人高腿长,动作比她快,抢先在木架上拾起长巾,他抬了抬下颔,示意落败的她坐到梳妆台去。
不好意思觑他一眼,豆苗儿心想,擦头发就擦头发吧,不然,做什么呢?这样一想,擦头发好像是一件很合适的事了。
怕她冷,陆宴初给她搭上披风,用棉巾给她轻揉乌发。
豆苗儿间或偷看一眼铜镜里他的样子,脑子里嗡嗡的,他如今的身份做这种事,显得很不可思议。
就算是以前,她也没想过。
奇怪,她现在都在想些什么呢!
一定是气氛太安静了。
“我自己来吧!”
豆苗儿伸手想接过棉巾,却被他挡了回去。
“你不困吗?”
须臾,豆苗儿再度开口。
陆宴初盯着她漆黑的发丝,知她心思,弯唇轻笑道:“你困了?是该歇息了。”
歇息?不知是不是她多想,豆苗儿窘迫,低眉看了眼垂落在胸前的发梢,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