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父母说“我们村里的人都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回去指不定他们要怎么说闲话。”
好像儿子的死亡还不如被说闲话重要。
沈槐一直紧蹙着眉头,着这完全不配当父母的四人,只觉得可悲,也为张铁和陈元祖的人生感到可惜与难过。
养而不教,愧为父母。
张铁的父母知晓儿子的死亡已成定局,当听到沈槐有意替陈元祖得到他们谅解时,张铁父母犹豫半天答应了,问“给多少钱”
沈槐目光望向不见紧跟在他身边的张铁,干咳两声,见张铁颤颤巍巍地伸出2根手指头,于是他将问题抛向张铁父母“你们怎么想”
张铁父母试探性地着沈槐,犹豫地报出一个数“十万”
他们村几年前有个男娃儿去附近的窑厂工作,但是砖窑塌了,人家老板赔了八万块。
沈槐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泡在苦水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该感慨人命的低贱,还是感慨社会对他们的摧残。
“我给你们二十万,也是为了表达我对张铁的愧疚。”
沈槐着张铁露出笑地将手指伸回去,心里一阵发酸。
谁料陈元祖的父母瞪大眼立马反驳“这钱是不是我家元祖的我们不给我们不给,该判多少就判多少”
他们谄笑着着沈槐,“这钱还给我们吧,元祖他在牢里也用不上。”
一场闹剧在二十万金钱中收尾落幕,正如陈元祖和张铁的人生。
半年后张铁的事经检察院递交法院,最终陈元祖因自首、家属出具谅解,其故意杀人罪行从轻,判处有期徒刑5年;黑衣嫌疑人则因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
结束与两对家长的闹剧交谈后,沈槐绕道前往监狱探监,并将此事说给陈元祖听。
陈元祖好的眉眼绽放,他轻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在他贫瘠又腐朽的人生里,开出一朵温暖的花。
沈槐抿唇嗯了一声“你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的生活需要继续,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等你出来我们一起喝酒”
陈元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似乎要将他的样貌记在心里,良久他才轻轻嗯一声“我们的合照下次来我的时候,带一张我们的合照吧。”
给他以后的监狱生活,留点不该有的妄想。
“好。”
“你这孩子,吃饭就好好吃,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谁呢”
梧桐园内,沈女士眉心紧皱地着无精打采的儿子,担心夹杂着气愤,“这是安逸生活过多了浑身不得劲对吧。”
她这傻儿子前天回家大睡了一觉,这两天除了深更半夜出去开他那谁也不见的公交车外,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以及唠叨她。
这都烦人两三天了,怎么还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
不应当啊。
沈槐双目放空,眼神空洞地扒着饭“今天的盛海城,好安逸啊。”
没有他这个主角发光发热的机会。
空虚啊
沈女士“”
她无语地起身倒水喝,就她儿子这个操心的性子,哪怕退休了也不得停歇。
愁苦的沈槐大半夜开着公交车穿梭在盛海城,身边的张铁和柴辙早在前两天就被他送进了龟寿碑。
他飙着车路过了仍间歇性守候在路边不死心撞运气的闲人们,来到了刘老街亡灵站,然后他见了一条美人鱼
不对,是一名年轻的水族馆美人鱼扮演者。
“我叫李一悦,今年27岁,死于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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