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亮的时候,镇里的公鸡咕咕哥儿,咕咕哥儿的鸣叫声撕破了了天空中最后的黑幕,也叫醒了沉睡的人们。
“陈阳,怎么还不起床啊,今天不是李家的老爷的今天要出殡,咋们得陪着姑妈和姑父,快点儿起床。”
陈棘催促着他。
“嗯嗯,我知道啦,等会儿,别烦我,我在睡会儿。”
陈阳呢喃的答应。
“不过那个和你经常玩儿的那个女孩,叫李秀?李淑?还是什么呀?你说说嘛,陈阳。”
陈棘撒娇般的询问着。
“李岫,云无心以出岫的岫。”
“哦,知道了,我还以为是…哦,不是,是那个是那个。
。”
陈棘的声音开始变得有种兴奋感。
这时,陈阳已经完全醒了,眼神变得清明“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总之,一会儿你安静点儿,别乱说话。
陈棘。”
“陈阳,我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你昨天才把人家弄哭了,今天在装什么好人害怕我欺负她,你不是也说她们一家子都是活该的么,怎么,和她玩了两天就理解她了,同情她了么?”
陈棘嘲讽的说。
“陈棘,我觉得我有可能是错的。”
陈阳低低的说了一声。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一会儿别乱说话就行了。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陈阳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念叨着“也许我是错的。”
这是陈阳二十年第一次有印象的葬礼。
李家整个院落被白色铺满,院落两侧落着白色的花圈,白色的绸绫在院落中交叉着,在正厅的牌匾上有一个大大的白花。
李家的仆人们穿着白色的孝服,低着头端着手里的物品快速的走着,李家的子女们穿着白色的孝服跪在李老爷子的灵柩旁边,系在腰上的淡黄色的麻绳耷拉在地上,他们的表情被白色的巨大的孝帽所掩盖,只能听到低低的呜咽声。
所有的人在白茫茫中变得模糊不清。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李岫。
她直直的跪在那里,身体僵硬,头向着灵柩一动不动。
他从侧面看过去,李岫的眼神涣散,却又有泪水不断的落下来,直到嘴边,直到下颚,然后落下。
“陈阳你过来。”
妹妹低声的唤他。
“李老爷节哀。”
姑父和小姑说。
“李叔节哀啊。”
他也和妹妹说了一句。
“吴叔,你先带陈先生们一家去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