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惊醒了在场的其他人,他们纷纷说道,“怪不得响雷呢,这么大的雨肯定要打雷啊。”
“是啊,打雷而已,又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将军,”
苏锦楼身边的士兵说道,“这雨还不知下到什么时候,将军还是去避避雨吧。”
苏锦楼额头青筋爆出,脸色苍白,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他点了点头,步伐矫健迈步离去,唯有掩在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着。
刚才最后的那一声巨雷,听在别人耳中只会觉得声音响的离奇,可对于苏锦楼而言,那雷声直击他的精神空间,差点没把他劈成白痴,若不是他意志力惊人,刚才险些当场晕厥。
如今苏锦楼每走一步,大脑就如遭钝击,疼的他直冒冷汗,可他愣是表现的如常人一般,对于砍杀周兴泽一事更是毫不后悔。
苏锦楼换了衣衫,歇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他走到门边,出神的看着屋外的倾盆大雨,似在自语又似在宣告,“这是我苏锦楼的地盘,谁来都不能阻止我的意志。”
有魏昌延和胡珉的辅助,苏锦楼轻而易举的整合了府兵,府内忠于凉王的亲信全部被杀,凉王子女除了一个尚在汴京居住的周弘熙外尽皆被处死。
戌时三刻,苏锦楼终于结束了忙乱的一天,此时天已经黑了,夜幕下的星空澄澈透亮,府中灯火璀璨,他披着一身柔光走到东院,抬头一瞧,只见灯火阑珊处,王文珺温婉的站在廊檐下,衣袂飘飘,沉静淡然,见到苏锦楼的那一刻,眼神晶亮,美的惑人。
她缓缓的露出一抹笑容,像以往一样轻声道了一句,“夫君,你回来了!”
苏锦楼的心里充满了满足感,仿佛这一天的疲惫都消失无踪,“是啊,我回来了。”
第129章汴京来人
先前苏锦楼游说赵柯等人共谋大事,本以为需要花费一番力气,甚至已经做好了必要时刻使用强制手段的准备。
不曾想,他刚隐晦的提出自己的目的,赵柯与罗广山两人二话不说立马主动拜伏,程渡与吴庸也在稍微犹豫后向苏锦楼表了衷心。
这四人原本身份低微毫无话语实权,若不是青州叛乱,他们至死也难以坐上领将之位,平息叛乱后他们就要班师回朝,然而一旦回了汴京,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官八成会想方设法将他们四人排挤在朝堂之外,以便于给那些勋贵人家的公子挪位置。
就像以前一样,明明是他们提着脑袋冲锋陷阵立下军功,功劳却被别人揽了去,等下一次需要平息民变或是攻打山匪之时,又将他们派出去,旦凡有反抗者不是被打的半死赶出军营就是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扔进大牢,那些权贵人家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底层的士卒,如他们这般毫无背景根基浅薄的人只能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如今,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跟着苏锦楼一起攻入汴京,有了从龙之功,他们就能加官晋爵,且再也不用受权贵人家的钳制,也不用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坐享其成。
自古以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人能当得上卿,为何他们当不得?
苏锦楼能征惯战,用兵如神,如今手握八万大军,整个大庆无人能敌,即便是朝廷起复经年的老将,在兵力悬殊太大的情况下也难以抵得住苏锦楼的攻势。
若是他们四人不愿跟随,苏锦楼完全可以提拔别人委以重任,别看他们现在是领将,底下想要取而代之的人多的是,凭苏锦楼如今的声势与威望,只要他一声令下,有的是人上赶着为他效劳。
且,苏锦楼赏罚分明,公正无私,对于他们这些部下甚是尊重,又能听进人言,不偏不倚,跟随这样的主将,他们心悦诚服。
人生中会遇到很多机遇,机遇来临的同时也会伴随着风险,这一次,赵柯四人把筹码全部压到苏锦楼的身上,他们坚信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
苏锦楼将鸡鸣山上的私兵编入了原先的平叛大军中,加上王府内原有的府兵,麾下就集齐了足足十万大军,托凉王筹划多年的福,后备军资粮草一应俱全,随时可以挥师入京。
在苏锦楼整合训练军队的期间,朝廷接到凉王被杀的消息,加上平叛大军迟迟未归,光帝以及朝廷的官员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一日大朝会上,气氛尤为紧张,紧张之下还隐藏着莫名的不安,光帝在大太监刘守忠的搀扶下缓缓的坐在了皇位上。
光帝今年已有六十多岁了,他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长寿皇帝之一,近日来他时时被噩梦惊醒,加上岁数大了,精力不济,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光帝目光混浊,皮肤松弛,一副行将朽木的姿态,看得底下大臣心惊不已,原本众人就因为凉王之死惊慌错乱,而今瞧着光帝的身体似乎撑不了多少时日,大家心里都打起了敲边鼓。
“逆臣苏锦楼犯上作乱,杀害凉王,实属大逆不道,今下苏锦楼手握重兵,恐怕不日就要攻向汴京,诸位大臣可有退敌良策?”
此话一出,底下大臣均互相看了看,他们对于光帝的退敌二字并不看好,京师这边只余护城军五千人,苏锦楼却手握数万重兵,以千人对万人,连抵挡都显得困难重重更别提击退了,光帝让他们思索退敌良策分明就是在强人所难。
“圣上,”
淮郡王主动出列回道,“下臣以为此时宜主和不宜主战。”
光帝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他也知道要想击败苏锦楼无异于天方夜谭,可他称孤道寡数十载,从未向别人低过头,即使局势已经危如累卵,他也拉不下脸面在朝堂之上主动示弱,如今淮郡王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这让他能顺理成章的把话题圆过去。
“哦?淮郡王此话何意?”
淮郡王悄悄观察了光帝的表情,见光帝并未有半点发怒的征兆,心绪辗转间便已摸透了光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