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有一段日子没去红秀坊了吧!
以你和翠翠莹莹二位姑娘的情谊,想必她们必会害相思之苦,难道你真忍心让佳人黯然垂泪?”
显然,王老板仍不死心,以情动之想要让苏锦楼回心转意。
忍心!
十分忍心!
说到底,他和翠翠莹莹真正见面的次数只有两次,而这二女说是苏三的相好,实际上也只是把苏三当作备胎之一,他不去红秀坊,自有李三胡三这些其他相好与她们相会,这二女会不会为自己垂泪还是两说,他倒是觉得这二女埋怨他的可能性估计更大一些。
不过……
苏锦楼垂下了眼眸敛住眼底的沉思,这王老板怎么就知道自己有段日子没去红秀坊的?要不就是他派人日日盯梢,要不就是这王老板私下里接触过翠翠和莹莹了,以王老板平日里的行事作风,第二种可能性应该更大。
若真是如此,今日的邀约很有可能是王老板专门为自己所设的一个局,而这局中目的无非是为了香皂配方罢了,转瞬间想通了个中因由,苏锦楼坚决不打算去那红秀坊。
“王老板相邀本不该推辞,但小弟有难言之隐,前段时日我生了一场大病,大夫嘱咐我要修身养性,为此,爹娘都不允我读书习字了,这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我怎能辜负?若再胡闹伤了身体,就真真没脸见爹娘了。”
哦……原来是不行了!
怪不得先前去见翠翠和莹莹二女的时候,那二女还向自己倾诉苏锦楼没有碰她们,他还以为这苏锦楼改了性子或者玩君子之风那一套,敢情这才是真相啊。
嘿!
这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说什么不能辜负爹娘的爱子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孝顺呢!
实际上就是不行了而已,不过,男人不行也是件十分丢人的事,难怪这苏锦楼要扯上孝义这块遮羞布。
王老板殷切的看着苏锦楼,双手抱拳,大义凌然,一身正气,“小兄弟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品行之高洁实非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鄙人实在是佩服。”
苏锦楼行礼作揖,举手投足间尽显清雅风气,“小弟何德何能,怎担得起王老板如此夸赞?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我的妈呀!
就算我脸皮厚这顶子高帽戴到我头上我也会感觉不好意思的,说到底,就是不去妓院嫖而已,还给扯到品行高洁上去了,这王老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然不同凡响。
王老板二次作邀,“听说翠茗楼出了一种新茶,清香怡人,回味悠长,品过之人无不交口称赞,鄙人听之心生向往,无奈近来琐事缠身,一直无缘尝得香茗,正巧今日得空,不知小兄弟能否赏脸和我一道前往翠茗楼品茗?”
既然你说要修身养性,那我就邀请你去茶楼喝茶,据说读书人都爱这些风雅之物,这一次总不会拒绝了吧。
苏锦楼果然没有再拒绝,他只是不想去红秀坊,并不是不想接受王老板的邀约,这可是条大鱼,和葛修文那只可有可无的小虾米相比乃是天壤之别,等了这么些日子,鱼上钩了,也该收网了。
王老板以新茶为借口,而翠茗楼近来确实有一种新茶很受客人的追捧,价格自然也不会低,王老板先前做了那么多的布置全都白费功夫,也不会介意再多出点钱。
“二位客官,您的茶点已经上齐,还请二位慢用!”
店小二说完话麻利的退了出去,像这种在包厢里饮茶的不是自恃身份就是有要事要谈,二人中有一人是以前常来的王老板,想必这一次应该是有买卖要谈,做店小二最要紧的就是眼皮子利索嘴巴灵活,这种情况自然不会不知趣的留在包厢里碍眼。
“小兄弟,这就是最近很出名的金骏眉了,”
王老板为苏锦楼面前的茶盏注了七分满的水,一举一动间充满儒雅气度,那架势把苏锦楼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金骏眉是难得的茶中珍品,细小紧秀,条索紧结纤细,圆而挺直,开汤汤色金黄,水中带甜,甜中透香,干茶香气清香,热汤香气清爽纯正,温汤熟香细腻,冷汤清和幽雅,清高持久,无论热品冷饮皆绵顺滑口,清和醇厚,真不愧是茶中一绝!”
王老板端起杯盏侃侃而谈,话中于金骏眉的品相是了如指掌,让人一看就知此人乃是品茶大家。
见苏锦楼愣愣的盯着杯盏,心中万分得意,幸好先前为了谈另一桩生意,特意了解了这金骏眉的特性,不然此次来翠茗楼岂不就露了怯?
这次苏锦楼总该对他刮目相看了吧,就该让这读书人知道,他可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儒商,除了铜臭味身上还有清贵高雅的馨香,瞧着吧!
这格调这品味一下子就上去了吧。
苏锦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怎样品茗,要是让他品酒或许还能拽出一两句高逼格的话,这品茶,可真就为难他了,在他眼里喝茶和喝水差不多,反正都是用来解渴的。
可人家王老板表现的这么牛掰,又是开汤又是茶香的,他要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岂不是让人小看了去?电光火石之间苏锦楼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首诗,随即脱口而出。
“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
后面好像还有几句,是什么来着?算了,都十多年没碰过诗啊词的,想起这两句已经很不错了。
苏锦楼索性做高深莫测状,“这金骏眉真真可称为草中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