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柔那时候还供养着刚上大学的弟弟。
家里的母亲,不向她要钱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她哪里有钱,又哪里舍得给自己置办这么一身华贵的褂裙。
贵的褂皇,她舍不得买。
最终梁柔选择了刺绣密度,在50以下的五福宝。
至今,梁柔都记得,婚礼当天,唐家那些乡下的亲戚来的时候,在看到梁柔那身褂裙时流露出的轻视与鄙夷。
新婚夜,当梁柔把那一身褂裙脱下来的时候,抱着裙子,她就狠狠的哭了一场。
谁不想有个完美的婚礼呢?
谁不想做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呢?
可是她没有这个机会,只能穿着最寒酸的嫁衣出嫁,面对一个个不带善意的人。
那时的唐钦还说她矫情,穿什么不都是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呢?
哪里能一样?
后来那身五福褂裙被梁柔压在柜子的最下面,她甚至不敢再看那身裙子一眼。
那裙子上似乎夹杂着她所有的羞辱与不甘,正如她残酷的命运一样,昭示着她是什么样的悲剧。
此时此刻。
她刚刚离婚,面对的就是前夫与闺蜜的新婚。
她最好的朋友,穿着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嫁衣,在等待着步入婚姻的殿堂。
原来,苏兰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假的,更没有夸大的成分。
他们是真的决定在离婚协议书拿到之后,出来就直奔民政局,完成另一场新的仪式。
苏兰满面笑容的走向张曼清,那副欢喜与期待,是曾经的梁柔,从没有得到过的。
张曼清拿出一块红色的丝巾,叠成漂亮的折,安放在唐钦唐装的胸口,原本黑色的唐装,因为这一点的点缀,瞬间有了喜气。
昭示着,他今天是新郎。
新郎官啊!
梁柔就站在原地,跟被人打蒙了似得。
一动都不动一下。
最终,是张曼清走到了梁柔的面前。
她一身嫁衣,而梁柔黑衣黑裤,谁是赢家,昭然若揭。
张曼清没有说关于唐钦的事,她只是笑着问梁柔,“你想起你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了吗?”
梁柔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她瞳孔放大,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她最熟悉的女人,如看到了魔鬼。
张曼清笑的甜蜜,如世上许许多多的新嫁娘一样,美的夺目,她道别似得说:“那往后,就祝你好运,早点找到孩子的父亲。”
说完,她利落的转身,准备离开。
不远处,唐家人都在等着她,用期待的、欢喜的、甚至是有些大快人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