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明明没怎么多冒犯,明明除了她的手,哪儿都没碰啊!
难道只是偷偷的心猿意马一下下,她也能察觉?
《女诫》威力这么大?
可她再怎么流泪,也不至于把发髻浸湿了吧!
真哭成泪人儿了?那他罪过可大了……
他胡思乱想着,忍不住想凑近了看她眼睛,看到底红没红。
这个举动引起了极大的误会。
罗敷恰好此时一偏头,看到的就是一双明亮探寻的眼,跟自己离得巴掌近,火热的呼吸吹在她鼻尖,带茶香。
一身的粟粒。
她一胳膊肘横过去,把他严严实实隔开,低声怒道:“放开!
不许动!
再这样我喊了!”
王放噤若寒蝉,迅速举起双手,一动不动。
仓促之间举得也不规范,右手高,左手低,宛若百戏场上的歌舞木偶。
罗敷横他一眼。
还算听话。
又觉得他这副样子十分滑稽,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心思不乱,先把毛笔墨碟收到几案中间,免得再溅墨汁。
然后才想明白了他莫名其妙举动的根源。
审问一句:“你说我头发怎么了?”
王放眼珠子转,没出声,不知道嘴皮子在不在“不许动”
的范围内。
罗敷也不傻,马上注意到他眼睛发直,作势啐一口。
转头喃喃自语:“早知你对书本学识毫无敬畏之心,我才不提前沐浴呢。”
王放这下吃惊,松开牙关:“沐……浴?”
罗敷轻轻咬牙:“为了读书啊。”
难道还能是为了悦你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货?
她是目不识丁的百姓家女儿,从小便觉得字纸是金,笔墨是玉,能写书的人都是神。
今日算是第一天正式“开蒙”
,虽然学习的目的有些不纯,私塾的地点有些暧昧,请来的先生有些不靠谱,但她还是难免激动,郑重其事地做了准备濯发、浴身、剔甲、噙香,用她所知的最朴素的方法,表达对造字之神的敬畏。
她不是无所事事的贵女。
白日里在织坊忙,晚饭时分方才回屋,立刻开始做这些准备。
除了拾掇自己,还收拾了房间,甚至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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