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被微微蹭了下,没有多余的衣服,她即使睡着了也冷的厉害,他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呼吸不由放的轻了。
“……现在去备车,把炭炉燃起来。”
卞巨一怔,悄悄地抬眼,又飞快地沉声道:“是。
臣这儿还有治风寒的药……”
王放下意识想开口驳了,忍了忍还是用目光把河鼓卫统领剥了层皮,示意下属把药瓶摆在地上。
卞巨得令,觉得自己再也绷不住,一溜烟蹿的没影儿。
*
罗敷醒来的时候,日光正好。
她恍惚回到了坐着马车搬家去城北的那一天,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袖子上,身体是刚从睡梦中脱离的昏沉。
她头痛欲裂,一袖子盖住脸,在车厢里翻了个身。
袖子被牵起一角,温凉的瓷器压在唇边,带着水汽的湿润。
干渴的喉咙迫不及待地吞下杯中的液体,她顿时醒了神,直把杯子往外推,整个人都朝车壁上缩去,不料一只手扣住后颈,手法极其熟练地将东西给她全部灌进了胃里。
太苦了!
比她自己开的药还苦!
王放以一个严刑逼供的姿势把她固定在小榻上,舒了口气道:“秦夫人,这药是不是很熟悉?”
她挣不脱他的手,眼前的人无比清晰地露出一个要命的笑容,离她不过几尺近。
罗敷索性放弃了动作,这个姿势她格外眼熟,她曾经看着他三番两次这么为小公主灌药的,当时觉得自己妥妥地是个帮凶,现在却成了受害者。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不太熟。”
她僵硬道。
“想必秦夫人身体一向康健,没多少机会能用上自己开的药方,今日是不是又可以写心得了?”
他又近了几分,端详着她的脸,“还是说秦夫人没认出来这个方子是自己写的?”
“……陛下是从哪儿弄到的?”
她慢慢坐起身,厚厚的被子滑落在榻上,耳边是水漏滴滴答答的响声。
“上次卞巨在宫中帮你煎药,有心留了副方子,研了粉末存入瓶子带在身边,今日便凑巧用上了。”
王放撩开一半纱帘,玻璃窗外露出湛蓝的天空,阳光洒满了车厢每个角落,然后他一撤手,车里又暗了下来。
“午时刚过。
再过一会儿就到客栈,歇一晚,明日至京。”
她的手臂开始隐隐作痛,碍着他不好掀开衣物看,只得辛苦忍着。
王放瞧她这模样,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在案上,拿起书卷,随口道:
“伤口没有大碍。
知道你一向爱惜自己得很,我就不操这个心给你叫别的大夫了。”
罗敷缩在角落里望着他,一张苍白的脸隐在披散的长发间发愣,忽然一下子收回视线,重新裹上层被子,颊上有了些血色。
王放执着书,勾唇道:“我的确看过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