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未来的伯爵,不是普通骑士。”
托尔梅坐到一块石头上,从腰里拔出匕首一块块的切着黑面包“对你来说,一个懂诗歌的侍从比一个会耍连枷的侍从更有用,你母亲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我想杀异教徒!
我想象我父亲似的把他们踩在马下。
诗歌做不到这点!”
汉弗雷有点歇斯底里起来,他一屁股坐到托尔梅身边抢过一块黑面包,一边沾着铁盘子里的热肉汁往嘴里塞,一边含糊的说着:“那个侍从,就是我父亲的那个侍从,他可是个真正的坏蛋。
他给我们讲过,他曾经用火刑活活烧死过二十个异教徒!
可他这么做是赎罪吧,‘杀异教徒不是杀人’这是美因兹大主教说过的。”
“可杀人就是杀人!”
伦格终于忍耐不住,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话,更不该在这些人面前说这样危险的话,可是他依然被眼前这个少年近似理所当然的杀人言论震撼了。
他始终无法理解,更不愿意去理解,宗教的浸洗怎么能让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说出这么残酷的话:“那个杀人者,会得到报应的!”
“哦,小侍从,你真会说话!”
汉弗雷哈哈笑了起来“你说的这些,恰好也是那个老兵痞自己说过的,他就说过:自己虽然杀的是异教徒,可会得到报应的。
结果他的话真应验了,后来在一次打猎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被一头野猪顶了个正着,断了好几根肋骨,后来我父亲就让他回了家。
哈哈,索罗尼·塔索这个老坏蛋,还真有意思。”
“你说谁?!”
伦格先是一楞,然后意外的看着汉弗雷“你说你父亲那个侍从叫什么?塔索?索罗尼·塔索?”
“对呀,难道你认识那个老坏蛋?”
“是呀,我还真认识那个老坏蛋。”
伦格有些啼笑皆非的嘀咕起来,而且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在安达契的时候,塔索就不只一次的为自己曾经在“雷纳德爵士老爷”
手下当过差吹牛来着。
只不过,单是在小小的安达契村,就至少有不下五个人叫雷纳德的。
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塔索嘴里一直吹个不停的,居然就是那个在十字军历史上以招灾惹祸著称的“毁约者”
雷纳德。
对这个说起来不大不小的巧合,伦格只能很感慨的说一句:“上帝,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呀……”
在终于用一大杯大麦酒和几大块烤猪肉打发走“未来的领主老爷”
之后,托尔梅轻轻咳嗽着把伦格叫到自己身边坐下。
“如果让你到汉弗雷身边去当侍从,也许比跟着我有出息,”
托尔梅低着头仔细切着冒热油的烤肉“甚至他可能会有一天封你当骑士。”
“那孩子也许人不错,可我不喜欢他父亲。”
“小心你的口气,侍从。”
托尔梅把手上沾的猪油在胡子上捋着,然后很随意的提醒着伦格“没多少人喜欢那个“毁约者”
,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恰好是他耀武扬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