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问族长夫人:“弟妹可有为贤侄女取名?”
族长夫人为难地看了看卿姒,道:“我已请……”
卿姒连忙打断夫人,朝着岛主道:“还请您赐个名字。”
岛主仰头望天,沉思了一阵,朗声道:“唤做止歌如何?取歌仰“景行行止”
之意,愿以此二字时时为诫,令止歌言行端正,德行不损。”
卿姒闻言,只差拍手叫好了,忙对着族长夫人道:“止歌一名甚好。”
夫人亦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
可当时的几人皆不知,止歌二字另有乾坤。
乃唱罢《越人歌》之意,愿今生不受困于求不得,不歌《凤求凰》,不唱《越人歌》。
纯狐氏的族长与族长夫人皆是心怀感恩之人,自那以后,每逢一百年皆会带着止歌携厚礼去玉京山答谢卿姒。
师兄弟们都很欢迎他们,只因每次他们前去,便意味着,这段时间可以不用再吃菜包子了。
不过此皆乃后话,卿姒那日听闻,长欤言及他的父君替他订的那门亲事时,便预感不妙,但那时并未料到,二人竟会如此快的见着。
她说出这句话后,那二人面上的神色大同小异,各有嫌弃。
长欤面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尴尬地放下手,又抬起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止歌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不可思议地张大嘴,而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道:“你就是雷泽氏那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二公子?”
水性杨花?
三心二意?
拈花惹草?
后两个也就罢了,第一个是什么鬼?
长欤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自认是纨绔风流的翩翩贵公子,却被止歌形容成这样,不禁怒从中来,吼道:“你没上过学堂吗?夫子没教你成语的用法?”
卿姒也懵了一瞬,要说止歌有文化吧,她的用词确实不当,但若要说她没文化吧,她又能一口气想出这么多骂人的成语,委实难得了些。
止歌却从来不是个隐忍的性子,听见长欤这样说她,也恼了:“我说的是事实,与用词无关!”
眼见着二人便要在城门口吵起来,卿姒及时打断他们,朝着止歌道:“你方才怎么被他们给赶出来了,你去魔界有何事?”
止歌和长欤唯一合拍的地方,便是能轻易被人带偏话题,她气愤道:“骊夭杀了我的婢女,我要找她算帐,可她理都不理我,只叫人把我扔出来!”
长欤幽幽地接道:“哪个正常人会理你?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卿姒晲了一眼长欤,连忙阻拦止歌发火,追问道:“骊夭是魔界的公主?”
方才她听止歌大喊时提及过。
止歌委屈地点点头,又道:“姒姐姐,你要帮我。”
卿姒又问:“她为何杀了你的婢女?”
止歌更委屈了,哭丧着道:“她说我的婢女冒犯了她,可明明是她欺负我抢我的东西,红蹊为了保护我才,才……”
卿姒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过话的慕泽,轻轻唤了一声:“上神?”
慕泽回过头来,面如冰霜美玉,神色辨不分明,他微微抬了抬眉骨,轻声道:“想起我了?”
卿姒眼珠子转了两圈,道:“上神何出此言?您可是一直被我放在心上供着呢。”
别说心上了,这几日她睡觉都睡得不安稳,梦里面都在担心慕泽一个不顺心与那魔君起了争执,虽说慕泽的性子一向沉稳,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吗?”
慕泽笑道,倏尔又微蹙着眉头,“我站的有些久了,腿有点麻。”
卿姒连忙上去扶住他,狗腿道:“上神尽管把身子靠在我肩上,若还是不舒服,待我们找到歇脚的地方后,我再帮您按摩按摩可好?”
长欤身形抖了一抖。
慕泽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笑意,微颔首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