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辰坐在张汤子食铺的窗边,叫了一碗黑米粥,两个肉馅包子,一碟煎燠肉。
本以为南方的菜量要少些,结果煎燠肉端上来的时候竟摞了高高的一盘。
伙计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就把手巾往肩上一搭,笑道:“客人刚来璋城吧?”
李伯辰点点头:“小哥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确算是刚到。
昨天进了城,今天才找到这里。
伙计又笑:“璋城里像您这么吃肉的不多了。”
又叹口气:“还不都是空明会闹的事——不瞒您说,这燠肉还是昨天剩下来的,也是因为冬天,才敢给您端上来。
后厨师傅一天就煮两斤,还三天两头儿的剩。”
张汤子食铺的窗很大,到了这个时节又没下帘子,因而店里有些冷,眼下客人只有他一个。
李伯辰见这伙计健谈,就笑道:“小哥怎么称呼?”
伙计坐在他旁边一张桌边:“客人叫我阿罗就好了。
是要打听什么事?”
“对。”
李伯辰端起粥沿碗边吸溜一口,“斜对面那个益盛合,听说东家是个女人?”
阿罗眼睛亮起来:“哈哈,客人问这个做什么?”
“我有一个表亲,家里托人想叫他去柜上学本事,我就先来看看。”
“这样啊。”
阿罗想了想,压低声音,“客人,怕是你那位表亲的事不成了。”
李伯辰的心一跳:“这怎么说?”
阿罗往商号那边看一眼:“你看,门关着。
他家前几个月去北边贩货,前几天才回来。
听说路上遇见盗匪,伙计死了两个。
东家也摔断了腿,正养着呢。
唉,寡妇真不容易,一个女人风里来雨里去,估计得养上一冬,大概不会再要人了。”
李伯辰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在无经山上自己那么一推,把叶英红摔出个好歹来。
又想问那两个死去的伙计家在哪里,但一时间不好开口,便犹豫一会儿。
哪知道阿罗很健谈,用手巾擦擦手,又道:“说起来那两个伙计,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