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个良辰吉日,祭过天地四方十万鬼神,我们该出发了。
这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商队,除了我们这扮作护卫的三十一人外,队伍另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队伍虽小,可是押送的货物并不少,足足有四十大车呢,每辆大车配伍劣马一匹,驭手一人,押运伙计两人。
顺利地进了潼关我曾好奇地问王筱:“马不是挺贵吗,为什么不用骡子啊?”
王筱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瞪了我一眼:“西凉多马,劣马并不值钱。
我们进潼关时知道官吏怎么记载的吗?”
见我摇摇头,她接着说道,“是马四十匹!
等我们从关中回来,就把这些劣马换成值钱的战马,官吏对照前面的记录,就不会多收我们的税!
一来一去,就把路费花销全都赚了出来。”
王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超级败家子。
我点点头,貌似很了解的样子,其实心里也犯糊涂了。
我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只要把义父大人给他未来岳父的聘礼和孝敬安全送到长安,再带着一纸签字同意的婚书回来就成了,犯不着再理这个神秘的小丫头。
王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商贩,除了那些个驭手和伙计外,这个所谓的商队中还有三十名所谓的伙计,他们虽然面目寻常,可是在我们看来却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战士。
一个小小的商队既能及时得到各方面的消息,本身还有这么多精锐的护卫人员,又岂可等而视之?
一路上风餐露宿自不待说,本来我们随身携带了大量的五铢钱,沿途准备用它来购买粮食,可是一入潼关,五铢钱就不值钱了。
关东群雄反董后,各地的税收钱粮都截流下来,没有人愿意主动上交,不久关中就出现钱荒。
董卓的应对方法颇为独特,他打碎所有的铜人、钟磬,并大肆收缴五铢钱,然后将它们溶化后铢成大五分,替代五铢钱。
这种大五分上面既没有文字也没有花纹,而且周遭也没有明显的轮廓,许多不良商家纷纷偷着刮下边缘,结果这些所谓的“大五分”
钱的信用大减,连带着五铢钱也没有人愿意使用。
大汉三百多年的货币信用因此被怀疑,连带着朝廷的威仪大丧。
大家起先谁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根本没怎么带粮食,大车上载的都是贵重物品。
可是乡野之民根本就不懂它们的价值,都不愿意跟我们交换食物。
有王筱这个守财奴盯着,大家根本不敢偷着跟村民们交换,只好饱一顿饥一顿地硬挨。
幸好还有我手下的这些个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不时打些野兽、挖些野菜,也缓解了商队的粮食危机。
就这样过了几个小城镇,这天我们终于来到了渭南,和当地的王记车行联系上。
大家跑到车行里一顿山吃海塞,就像饿死鬼转世,要不是车行已经提前歇业,否则定会引来许多闲汉的围观。
我和王筱在单间里静静吃完,听着当地负责人——一个叫何成的胖子的报道:自从杨彪反对迁都以后,没过多久,他就被罢官了,接替他的是过去的尚书令王允。
不过那次我持刃胁持董卓时,曾有意说手中宝刀就是王允的七星宝刀。
事后董卓曾反复派暗探来巡查,却发现七星宝刀从未离开王允的身边。
董卓表面上疑惑顿消,可是实际上已经对王允暗自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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