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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阮唐没有犹豫,他用力摇了两下头,说:“走的第二天,我饿的不行,在卖馒头的摊子跟前看了会儿,有个大娘说给我买,让我跟她走,我不愿意。”
阮唐顾自讲,“我不愿意,我是出来找哥哥的,我不跟她走。
可大娘非要带我,还有个人也来拉我。”
人就在腿上,周锦城的心却遏制不住地提的老高。
“最后还是给我跑了,我知道哥哥在哪里住,看好了才去看卖包子的,所以后来很快就又跑回哥哥住的地方了。”
阮唐的眼睛黑亮黑亮,看着周锦城,在等他夸奖。
周锦城却长久地沉默下来,马车里的气氛跟着有些僵。
看阮唐那样子,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像是怕了,又像是根本无所察觉。
但其实已经心虚的不得了了。
他在周锦城腿上不自在地坐了会儿,慢慢低下了头,没敢抬头看周锦城的冷脸,却也没逃,反往周锦城怀里又钻了钻。
小傻子左蹭一下、右蹭一下,最后终于把自己整个缩进了周锦城的两臂之间,歪头靠在了周锦城的肩窝。
他隐约知道周锦城生气了,却想不出是为什么。
可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事,阮唐想。
阮唐做了很多求和的尝试:他等暂且在周锦城怀里待够了的时候,探身去倒了杯茶,周锦城接过喝了,没有搭理他。
车队还未出城,他假装掀起帘子去看外面,沿街有老妇叫卖羊奶糖,便没话找话地问周锦城那糖甜不甜,周锦城闭目静坐,像是没有听见。
明明两条胳膊还环着他,却对他怎么都不理会。
阮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个周锦城,他娘指给他的主子,花了银子买了他一条命的周锦城。
是要听话的,不能惹周锦城生气。
他几乎要哭了,打懂事后加起来没哭过五次的阮唐湿了眼睛。
小傻子心底很是有些委屈,但不是气周锦城,是气自己没法哄了生气的哥哥笑一笑。
两人像闹别扭的小孩,起了争执,一个生气,一个记着胡乱解释,到最后都沉默。
只是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显而易见是红了眼眶。
两张面孔都在说,我还想同你玩。
这样挨了大半天,路上一直没路过城镇,且带路人看看天色,怕再又下起雨来,不敢停留,因而一行人赶了一天路,没能停下吃口饭。
紧赶慢赶,才在暮色刚至时到了安镇。
马车在安镇客栈门前停下,周锦城先下车,阮唐紧跟在后。
一日舟车劳顿,他们未在大堂多做停留,将饭菜叫到了客房。
阮唐蔫蔫地从箱子里取周锦城的换洗衣服,垂头丧气地送到床边。
衣服离了手,他也没走开,杵在周锦城腿边,不再絮絮叨叨地没话找话,还挺硬气的样子。
自从他到了周锦城跟前,就没受过这样的冷待。
一整天完全的无视,同之前周锦城恶趣味的恶声恶气天差地别,即便是个傻子,也清楚地知道。
周锦城不肯理人,饶阮唐心里怕的再厉害,却还是想不出还能怎样。
送饭进来的小二打断了床边的对峙,阮唐在家时也慢慢开始跟着莺儿干些活儿了,摆碗筷已经很上手。
他把周锦城的凳子也拉出来,才回头叫:“哥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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